三圣母来得速度很快，快到苏木还没准备好脸上该露出什么样的表情的时候，她就已经出现在她的面前。

一愣神间，逃跑的速度便慢了半拍，红玉的爪子已经刺破她的衣衫，苏木觉得自己背后的肌肤似乎已经被她那锋利的指甲划破，空气中弥漫着甜腻的血腥气。

苏木的眼神很好，即使今夜无星无月，四周没有一丝亮光，苏木依旧清清楚楚地看清了三圣母脸上的表情。

与白天那种温柔缱绻完全不同，那是一种冷漠到极致的表情，这样的三圣母让苏木觉得浑身发寒，虽然她不是在对着她飙冷气，可是苏木想到自己做的那些事情，便觉得前途一片黑暗。

她一定会得知真相的三圣母弄死的！！！！

三圣母位居正神，是红玉这样的小仙根本无法比拟的，三圣母一挥手，苏木便腾空而起，露出了她身后表情狰狞可怖的红玉。

三圣母看着她，像是看着一只卑贱的蝼蚁一般：“红玉，你可知自己在做什么。”

她跟了她几百年，三圣母对她也是有那么一两分的情谊的，只是她千不该万不该，对她动心的凡人出手。

想到自己若是来迟一步，情郎便是血溅当场的情景，三圣母心中的怒火便燃烧得越发旺盛。

她对这些侍女不薄，她怎么敢背叛她！

三圣母出现的那一刻，红玉便知道一切都完了，脸上狰狞的表情慢慢褪去，恢复了宁静之色，她静静地收回手，整理了一下身上因为刚刚的追逐而有些凌乱的衣裙，朝着三圣母福了福身。

“奴婢红玉请圣母安。”

三圣母的眉头轻蹙，有些摸不清自己这个侍女到底想要做些什么。

红玉起身，美艳的脸上漾出一抹微笑，她就那么看三圣母，轻声开口道：“圣母，奴婢自打成仙之后，便一直跟在您的身边伺候，如今算来，已经有四百五十二年了吧？”

“奴婢还记得第一次见到您的场景，那时候您端坐在高高的神座上面，神情冷漠高傲，从那个时候，奴婢便觉得能一直伺候着您，是奴婢的福分。”

“您被封为华山女神，奴婢跟着您去了华山，跟在您的身后降妖除魔，庇佑华山一方百姓。”

“那时候的您一身战袍，意气风发，似乎天地间没有什么能压倒您。”

听着红玉将那些过去娓娓叙来，三圣母脸上的表情柔和了下去，她恍惚间想起自己在华山时的那些岁月，想起高坐在神座上面那个孤独寂寞的自己，脸上的表情又冷了下去。

神仙长生不老，却是永世孤独，凡人常说神仙好，却不知许多神仙也羡慕凡人的生活，虽然只有短短百年时间，却是十分精彩充实。

“奴婢并不后悔，仙凡相恋是触犯天条的，奴婢不想您一错再错，难道您忘记了您的母亲瑶姬仙子了么！”

红玉说着，神情变得激动了起来，她就那么看着三圣母，嘶吼了起来：“您的哥哥是司法天神，您明知故犯，罪加一等，也许您会受到比瑶姬仙子更加严重的惩罚，圣母，您醒醒吧，凡人生命不过短短百年，你看看那个人，再过五十年，不，在过三十年，他哪里会有现在这样的风姿俊秀！他会老，会死，头发会变白，脸上会有皱纹，牙齿会掉，身子会佝偻，为了这样的一个如同蝼蚁一般的凡人，值得么！！！！”

“值得么！”

“值得么！”

“值得么！”

红玉凄厉的声音在夜空中不断回荡，飘在半空中苏木无语地望着头顶漆黑的夜空，这家伙居然自带回音效果，呃，这不是重点，原来她对他的恶意是这个原因么？

不想三圣母触犯天条，爱上凡人，所以要杀了三圣母爱上的凡人。

连一个侍女都看得清的事情，三圣母怎么就偏偏认不清呢？她记得三圣母的老娘似乎也是爱上凡人，最后被压在山下面的吧？

怎么天上的神仙这么喜欢把人压在山下面？唔，瑶姬仙子，三圣母，还有之后大闹天宫的齐天大圣孙悟空......

苏木的思绪越飘越远，其实这么飘在半空的感觉挺好的，就是觉得有些困了，折腾了大半宿，她也真是累得够呛，唔，眼睛睁不开了......

等到三圣母处理好红玉，将飘在半空中的苏木放下来的时候，他已经沉沉睡去，看着他的睡颜，三圣母原本阴郁的心情好了许多。

轻手轻脚地将熟睡的人抱回房间去，弹弹手指，被红玉破坏大半的房间瞬间恢复如初，轻轻地将睡着了的人放在床上，为他盖上厚厚的锦被，三圣母看着他那张俊逸非常的面孔，不由得痴了。

红玉所说的那些，她又如何不知晓，只是情之一字，谁又说得清楚，她已然动心，付出的感情又如何能收得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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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苏木起了个大早，醒来之后觉得脑子昏昏沉沉的，似乎忘记了什么重要的事情，她晃了晃有些发沉的脑袋，起身穿衣。

今日她换了身绛红色的衣服，黑色云纹的腰带勾勒出她纤细有力的腰身，苏木满意地转了个圈，觉得一身红衣的自己比昨日又帅了几分。

侍女将水送了进来，苏木洗漱一番之后，侍女将脏水端来出去，当她快走出房门的时候，苏木突然问了一句：“那个叫红玉的侍女呢？今天怎么是你？”

那侍女脚下一顿，盆中的水溅出来一些，将脚下的绣鞋沾湿了几分。

“红玉有事请假回乡，今后便是奴婢伺候公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