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羽的声音没带丝毫的尖酸刻薄，也没有丝毫的嘲讽味道，这是对他的劝告，又似是自言自语发出的一句感慨。

然而几人心神却不由的怔了怔，皆是用一种疑惑的目光看着陆羽，林清睿那极为阴沉而苍白的脸色也是微微有所收敛，不知道他为何会发出如此感慨。

这句话把赵灵月抬得很高，视为波澜壮阔的大海，而把自小天赋异人修为已至聚灵境巅峰的林清睿比为小溪。

小溪汇入波澜壮阔大海将失去自我，很难再做回自己，就算它不顾世人劝阻、义无反顾哪怕牺牲自己投入大海的怀抱，大海还是大海，终将不属于小溪，小溪不再是小溪，会变成大海的一分子。

众人疑惑的原由是，他为什么会把赵灵月抬得那么高？要知道林清睿家族势力庞大，在伊城还找不出几个能跟他们相抗衡，绝不是那种来自大陆的各个帝国所能想比，而在陆羽眼中，竟成了小溪和大海之间的差距，着实令他们感到费解。

看到他们露出疑惑的目光，陆羽轻轻摇了摇头，也没再过多解释，毫不迟疑的转身离去。

陆羽这句话已经暴露了赵灵月来历不凡，要是被她知道，不知道又要受到什么样的惩罚，但他心里明白，至少又是十几天被迫跟在她身边，帮她招揽客卿，不能享受现在这份独有的清净。

望着陆羽缓步离去的背影，回想起刚才他所说的话，林清睿隐隐约约也猜到了些什么，眼中也是升起一丝复杂的情绪。

情绪中有失落，有惆怅，有不忿，然而更多的却是黯然。

身为伊城顶尖势力且天赋卓绝的大家公子，心性虽然有些狂傲。但并不代表他可以目空一切，他很清楚什么势力可以招惹，什么势力需要避而远之，否则就会给整个家族带来意想不到的危机。

跟赵灵月接触，发现她言行温婉，举止优雅，容颜至美，能言善辩，做重要的是，他看不出对方的修为。所有的一切对他来说是那么的清晰，却又感觉到遥不可及，因为她那份发自心底的冷漠，仿佛要将所有人拒之千里之外。

唯独陆羽是个例外，林清睿心中很是不忿，早就想找他理论一番，没想到今天凑巧碰上，才会出言毫不客气的指责对方，想迫使对方让步。没想到对方手中的神器，却让他吃了大亏。

依他聚灵境巅峰的实力，如果事先知道陆羽手中的神器如此逆天，对方绝对没有机会靠近他丈许范围。

这就是陆羽所认为的惯性思维。这种思维不是轻敌，而是跟别人多次比斗或者看别人多次对决时，不经意间形成的习惯性反应，他就是利用了对方的这种思维模式。才能侥幸赢得半招。

手掌传来的剧痛让他瞬间回过神来，林清睿看着犹如在红漆中侵泡过的手掌，看着地面上已经凝聚成半固体炫红浆液。闻着那浓浓的刺鼻血腥味，脸庞陡然浮现出一抹冻人心魄冰寒，心想今天的耻辱，来日必定让你十倍奉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