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越笑着问耿老头:“耿大家,您认为我说的有没有道理?这字到底是不是好字?”
耿老头虽然贵为大儒,虽然明明知道石越说得是彻头彻尾的悖论,但偏偏无法否定这个蟑螂爬出来的字,居然真的就能称之为好字。
若是自己不承认这是好字,那就等于否定了孔立仁的人品——而刚才自己明明赞扬孔立仁品行高洁来着!
覆水难收,总不能自己打自己的脸啊?
耿老头胡子翘得老高,又憋屈、又无奈,怔怔的着看那幅字,皮笑肉不笑的赞叹道:“好字,真他娘的是好字啊!”
“能得耿大家言辞恳切的称赞,孔兄大才,实至名归。”石越看得出来耿老头的勉强。
那神情中透出来的委屈,分明是口服、心不服!
石越诡异的笑看着耿老头,想着我要不彻底的让你这老夫子心悦诚服,上辈子诱导犯人的心理学、哲学,我可就白学了。
石越又对众人道:“字由心生,为抒发内心情感之表象,凡人只能琴棋书画诗酒花,而孔兄却能看到柴米油盐酱醋茶,而柴米油盐酱醋茶又代表着什么?代表着普通百姓的平淡、清苦日子,这说明孔兄虽为富商,却并不高高在上、风花雪月,而是有着一颗关注民生疾苦、体恤百姓的良苦用心,”
说道这里,环顾众学子那蹙眉、迷惑的脸,又道:“你们这些才子学诗词歌赋、学琴棋书画是为什么?不就是为了成为一个有真正才学,能为大燕江山出一份力,发一分光的有用之人吗?”
“可是大燕江山孰轻孰重?你们知道吗?孟公子,你知道吗?”
石越环顾四周,将目光定格在了孟辰那张扭曲的脸上,“孟公子,你不用脸红,鼓着腮帮子憋得那么难受干什么?你不知道不要紧,我可以告诉你呀。”
“谁……谁脸红了?”
孟辰本来还能调整好心态、忍耐住石越的嘲讽,但被石越一提醒,这张阴霾的脸蛋腾地涌起了**的红晕。
石越朗声道:“才子治国,当分轻重缓急,民贵,社稷次之,君为轻,这是历久弥坚的金玉良言。从这里也能看得出,关心民生疾苦,才有望成为大燕最为明智,最为务实的才子。”
“而孔兄字里行间见文章,下笔柴米油盐酱醋茶七个大字,就把民生疾苦展现在朱门酒肉面前,这份才情,非明察入理者不能有!”
“难道,众位才子的眼光就这么肤浅、短视吗?难道真的不觉得这七个大字很亲切,很温馨,很曼妙,是人生所见过的最美的字吗?”
静!
出奇的静!
所有的才子,都被石越一翻铿锵有力的话给惊呆了,孟辰更是讪讪的张着大嘴,一副手足无措的模样。
耿老夫子方才那副皮笑肉不笑的滑稽面孔定格在那里,肌肉变得有些僵硬。
对这些大智大雅的老夫子来说,石越的话有如一剂猛药,乍然闻之,有醍醐灌顶之效。
众老夫子面面相觑——石越的话虽然已然说完,却仍震得他们耳中嗡嗡作响,久久不绝。
红杏本就对石越十分喜欢,喜欢他矫健的身躯,鼓鼓的胸膛,还有那诡异的笑容
也一心想着将石越扑到在自己温软的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