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原之上马蹄声隆隆。
赵军中军,千名铁衣甲骑围绕,六面大纛竖立。
在书有塞北道行军总管双旌之下,薛万彻驻马而立。
“启禀大将军,前方黑狼大纛之下,正是突利可汗!”
一名踏白军士卒骑马而行,薛万彻听得禀报点点头,转眼看向对方。
但见对方是一名普通汉人将领,不到二十岁,但见右手手腕齐腕而断,伤口用白布裹扎,身躯笔直坐于马背上。
薛万彻见之亦不由动容,问道:“汝乃何部?”
“踏白军马军戍伙伙长张彪!”
薛万彻点点头,问道:“与突厥斥候了接阵了?”
张彪抬起仅余左腕,作为拱手参见的姿势,言道:“卑职于黑狼大纛前刺探军情,遭到突厥斥候拦截,麾下十二骑,阵亡九骑,不过……”
说到这里,张彪挺起了胸膛大声言道,“不过卑职的弟兄也没有辱没了我大赵军威,干掉了八名突厥狗。”
薛万彻言道:“汝不畏敌势,犯险刺探敌酋敌情,当录二功,其部下士卒一律录一功。”
一旁行参军于马背,提笔蘸墨奋书录下。
张彪含泪言道:“卑职替弟兄们多谢将军。”
看着对方退下,众将对于方才两军斥候之间的骑战,都是心底有数。
踏白军骑兵都是赵军骑兵精锐,但接阵与突厥铁骑游斗之下。却稍落于下风,论及骑战尚逊色突厥骑兵一筹。
这时薛万彻目光雄雄。浑然不畏前方三万突厥铁骑,他环顾左右,拔剑言道:“告之全军,突利的黑狼大纛就在前方,前军摆开阵势,擂战鼓!”
薛万彻身后二十面牛皮大鼓,一并擂响。
隆隆鼓音传来,三万余中军士卒朝数里之外突厥大军。稳步前进。
而身为三千摧锋军主将副将秦琼,罗士信此刻正在催马换行,距离突厥大军不足三里。
听到鼓声,三千催锋军于突厥大军阵前,行军之中变阵。
对面黑狼大纛之下,突利可汗与几十名突厥将领,正一并观阵。
只见赵军前锋。在行军之中变阵,其人马行动,如行云流水一般,竟然在行军之中,全军从展开队列,再到布成攻击之阵。一刻也没有停留。
一旁游弋的突厥斥候,找不到一丝空隙上前骚扰。
突厥军士卒看得都是目瞪口呆,竟然兵马可以训练到这一步,待看见三千催锋军排列整齐的序列,直指大纛之下的突利本阵。突利左右的突厥大将见了不由齐然色变。
“赵军竟然精锐如厮,真乃我之劲敌。”突利不由失声惊叹。
一旁突厥将领。言道:“可汗,看来隋人真的要与我们决一胜负,是否应战,还请决定。”
突利闻言不由皱眉踌躇。
“可汗是否调左右翼的叶护大人的兵马,一并上前?”另一名突厥大将问道。
突利看了那名建言的突厥大将一眼,两位叶护都是他阿史那一族的亲族,现在各率一万骑兵布阵于左右翼,与赵军左右翼人马对峙。一旦调动左右翼人马上前,两军就是全面开战,到时战局如何,也就无法预料了。
说话之间,赵军三千催锋军已逼近了突利的黑狼大纛,护卫大纛的各部突厥骑兵,一并上前阻击。裘褐毳毛的突厥骑兵从马鞍上拔出角弓,双腿一夹,催动战马上前,犹如飓风一般席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