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雨荷拿着手里的绣活并没有回屋,而是绕到院墙后面的花苑里去了,一来这里风景秀雅,二来,清幽安静,很适合做针绣。最重要的是距离小姐和云公子不远,他们若有什么吩咐,自己可以随时赶到。
“咦,雨荷姑娘,真巧啊,我们又见面了。”
雨荷满意的打量着自己刚绣好的枕帕,成色很好,模样也不错,小姐应该会喜欢,当下眼角全是笑意。耳畔却突然传来陈护卫那充满欢喜与讨好的声音。
她惊愕的回过头去,陈护卫已经带着他的那群跟班走到她的面前了。她想逃躲,都没有机会。
“我们天天同住一个屋檐下,你身为护卫长,又要四处巡游,这每天能见上一两面,也不足为奇。”
雨荷一脸冷淡的说着,眼中的笑意也敛了下去。
陈护卫将手不自然的搁在腰间撇着的剑柄处,笑得很不自然道:“雨荷姑娘说得是。不过,上回的事情……”
一想到上次的事,雨荷倏地又红了脸,忙喝止道:“上回的事情我已经忘了,陈护卫就不要再提了。”
“啊?忘啦?”显然陈冲有些失望,咂咂嘴,干笑两声:“忘了好,我……我也记不太清了。”
“陈护卫还有事吗?”
“没事啊,就是见雨荷姑娘在这里,所以来打声招呼。”话毕,自己也觉得气氛僵硬了,陈冲便把目光转向雨荷刚刚绣好的枕帕上:“哎哟,这是雨荷姑娘绣的呀?”说完,也不经人家的同意,径自就把那枕帕握在手里打量。
看来看去,对方根本就没看出个什么门道,却还装得一脸精通。对着身后的那群大老粗就开始点评起来:“你们看,这雨荷姑娘就是心灵手巧,这绣什么东西,就跟画出来似的。瞧瞧这对鸭子,绣得多好啊,浮在这水里,多恩爱,多和谐啊。”
“咳咳,老大……我想雨荷姑娘绣的应该不是鸭子吧?”
其中一个护卫,鼓起胆子插了一句。
陈冲瞬间就懵住了,缓了半晌才朝那人问道:“不是鸭子吗?”问完,他又小心翼翼的去看雨荷的脸色,像似在征询她的意思。
可看到雨荷脸黑成一片时,他立马又闭起了嘴巴。回头,冲自己的跟班吼道:“你说这不是鸭子,那你说这是什么?”
小跟班唯唯诺诺了半晌才说:“应该是鸳鸯吧!”
“鸳鸯……”这下陈护卫又闭塞了,是啊,自己活了大半辈子,鸭子见过不少,这鸳鸯倒只是听说过,却没见过。这……这怎么长得跟鸭子一模一样呢?这下好了,完全下不了台了,雨荷姑娘肯定会以为他是个见识浅薄,没啥底蕴的人吧?
果然不出所料,雨荷冷瞪他一眼,就将他握在手里的枕帕夺了过来。
“不懂欣赏以后就别乱评价,真是讨厌!”
说罢,雨荷拿起自己的绣活,头也不回的走了。
陈护卫怔愣的站在原地,手指间,还残留着枕帕上的余香。心中微微有些悸动,却分不清,这是什么感觉。
“老大,老大,你没事吧?”
见陈冲对着雨荷离去的身影发了半天的呆,旁边的小跟班终于忍不住出声将他唤醒。
他眨巴着眼,俊朗的脸上有些臊得慌。
“你们说,这个雨荷姑娘性子咋就那么古怪呢?上回的事情我已经跟她道歉了,她怎么看着我还没个好脸色?”
“老大,你别往心里去,这女人的心啊,就是那海底的针,难猜。”
“可不是嘛,竟然说我讨厌?本护卫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有被谁讨厌过。”陈护卫假装气冲冲的指责雨荷,可脑海深处,却一遍又一遍的浮现出,雨荷刚刚说他讨厌时的模样与口气。还别说,让他挺舒服的。
“老大,要不我给雨荷那丫头一点教训,让她以后见了你,还不得老老实实的?”
“啪——”
一个大耳巴子扇了过去,响得连没挨打的人都觉得疼。
挨打的那位无不委屈的捧着脸道:“老大,这……”
“我陈冲是什么人?像是会对女人动手的人吗?况且还是像雨荷姑娘那种柔软女子。”
“老大,我说错了,我只是开个玩笑,想让你高兴高兴嘛。毕竟雨荷是王妃的丫鬟,我们兄弟可不敢动手呢。”
“去去……看着你心烦。”
“老大……老大你听我说,其实雨荷姑娘对你说讨厌,并不是真的讨厌你。”
小跟班不把挨打放在心上,反倒害怕自己真的被陈护卫嫌弃,将来前途不稳,忙又讨好的追加几句。
好在这几句话,真让陈护卫有了兴趣。
他挑了挑眉,假装经不意,却又颇有深意的问:“这话怎么说?”
“老大,我虽然没娶妻,但我娘从小跟我说过,这女人啊,最喜欢说的就是反话。她越对你说讨厌啊,那就是喜欢,说不要啊,那就是要的潜意词。所以,刚刚她说讨厌老大,应该说的是假的。”
某人听了,眼睛幽幽发亮:“真的?”
“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