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女人还真是幼稚得可以,她以为她跪得如此正正经经的,自己就没发现她刚刚对着窗外神游天外的表情吗?
不过,无心追究的轩辕烨只是漫不经心的从她身畔路过,继而意气风发的往太师椅上坐去。仿佛她对他来说,只不是一道空气罢了。
随即在傅苑君大气都不敢喘的情况下,他便铺好宣纸开始磨砚,磨了一会儿就握起手中的狼毫开是洋洋洒洒的挥写什么。
待一切写好之后,就将宣纸装于一个暗黄色的信件当中。
门外顿时响起了书童的声音:“王爷,该用膳了。”
他将信件封好之后,便干净利落的回道:“送进来。”
“是!”
须臾过后,小书童便用灰褐色的托盘,将一些菜肴膳食恭恭敬敬的端了进来。
入屋看到跪在书房当中的傅苑君,他只是微微一愕,随即什么也没说,便从容的退了下去。
傅苑君多少觉得有些丢人,毕竟这样跪着跟阶下囚没两样,一点做人的尊严都没有了。不过,奈何不了什么的她,也只能如此跪着。
高座上的男子弄完一切之后,便开始用膳了,不过他好像食欲不佳,只是像征性的动了动筷子,便又搁下了。
然而跪在地上一天没有吃饭的傅苑君,却早已是饥肠辘辘。从一睁开眼,她就跑到这里来请罪,滴水未沾,滴米未入。眼下,又嗅到如此可口的饭菜香,肚子便很不争气的发出了“咕嘟咕嘟——”之声。
声音虽然不大,可在这空旷而寂静的书房内,却显得格外的清晰。
她知道这样很不淑女,可是也没有办法。当下尴尬的抬起头来,正好迎上了那个男人富有深意的视线。
二人对视一番,她觉得更加难为情了。可再是难为情,那饥饿的感觉,实在难受得很。
“哪个……可不可以让我吃点东西,你说要罚我长跪于此,可你没说,不准我吃东西吧?再说我饿着下跪的话,估计过不了一个时辰就撑不住了,这也难消你的怒气是不?你让我补充点体力再跪行不行?”
轩辕烨被她一番无赖的说词弄得有些哭笑不得,盯了她半晌,看着她耳根通红,眼神窘迫,那副姿态就跟一个做错事的孩子,明明想狡辩,却又找不到合适的借口,只能涨红脸来硬撑。
莫明的,他脑海里蓦地浮现出多个不一样的傅苑君来。
昨晚,对月作词的她是多愁善感的,酒醉后被自己强侵的她是泼辣犯浑的,如今清醒之际,她又变成了如履薄冰处处谨慎的小绵羊。 而曾经听闻中的她,却又是嚣张跋扈在婚前失贞且与人私通的浪荡女子。
到底,哪一个,才是真实的她呢?
就在他困惑之际,他隐约又听到了傅苑君吞咽唾沫的声音。
看来,这个女人真是饿极了,半点仪态都没有了。
破天荒的,他竟然开了一句口道:“起来吃吧!”
听到对方金口大开,傅苑君也顾不得有没有失仪,直奔饭菜方向。可刚一起身,整个人就“扑通——”又栽了下去。
她半趴在地上,看着轩辕烨投来的疑惑眼神,她无比凄慌且幽怨的说了一句:“腿麻了……我走不动……”
那话里带着哭腔,显然是因不能吃上这顿饭,而悲痛不已。可听在轩辕烨的耳朵里,却别有一种撒娇的意味,他只觉得酥酥麻麻的,心情别有一番畅快。
尤其是再配上她那欲哭无泪的无奈表情,嘟起的小嘴儿,满是怨天尤人。心忖,为了一顿饭,这个女人值得这样吗?刚刚来临罚时,也没见她有这样难过的神情啊。
轩辕烨僵硬的神情微微一抽,唇角也不由自主的上扬了一个弧度,在傅苑君又恼又急的情况下,他鬼使神差般走到她的面前,然后将趴在地上的她打横抱起,她在闪躲不及的情况下,她已经安然的被他放在了矮案上。
看看面前的可口饭菜,他又看了看那个像冰山一样冷漠的男人,鼻端,仿佛还能嗅到他身上传来的淡淡颤香。
外面的夕阳光照进来,她的脸红彤彤的,就跟铺了一层胭脂似的,男子看似漠不关心的瞥了她一眼,实则瞳仁在急聚缩小。
“咳咳……谢了……”
傅苑君僵硬的吐出这两个字后,又觉得自己脑子有毛病,自己落成这个样子,本来就是这个男人害的,现在又要对他说谢,这不是自相矛盾吗?
“不必,玩物就是用来慢慢折磨的,一下子死了,可就没趣了。”
他寒着脸回答,显然比傅苑君还避讳刚刚那个“谢”字。
因为,在他看来,这个女人就是不值一提的玩物,可方才那一瞬,他竟然有些心软想放过她了。为了否定自己心中的这个不堪的想法,他只能做得更决绝一些才好。
玩物?王八蛋,这个男人竟然说她是玩物……
算了算了,就当自己脑子进水了才会说那么一句谢,先吃饭,等有了力气,再想着怎么逃出他的魔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