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无温度的一句话,骤然在耳畔响起,接下来是雨荷有些迟疑的回答:“王爷……”
“退下!”
利落而简短的两个字,似乎饱含了他所有的威仪与耐性。雨荷终究只是个丫鬟,没有挣扎的权利,只能离开。
沉稳而低缓的脚步声,终于愈发清晰,傅苑君似乎能感觉到那个人身上的气息了。
他的到来,虽给她有一种难以言喻的压迫感,但是,他的身上,却有一股异常好闻的香气。那种香气,与麝香有些相似,其中却又好像参杂了别的东西,闻起得让人十分舒适,原本燥动的心,也刹那变得有些平静。莫明的,傅苑君,喜欢上了这种味道,一种让她心安的味道。
喜帕在挑开的那一刻,傅苑君终于看到了让她幻想了千万遍的容颜。
红烛下,那人身穿黑色蟒袍,苍劲而冷肃的俊颜只是一派淡然。他俯身凌视着自己,看似没有过多情绪的眸子,却压抑着让人看不透的凛然。
此刻,他微挑的红唇,似乎在透露着他的不屑。突然,他又猛的低下头,似捕食的孤鹰俯视他手中的猎物一般。
窗外一缕轻风袭来,他如墨的发丝,肆意而邪魅的滑过他的眼角,她就这般与他对,那一眼间,她感觉有一种强大的气场笼罩着她,她似被催眠一般,死死的盯着这个男人。
轩辕烨在揭开喜帕的那一瞬间,不可否认,他的内心,还是略有些惊艳的。
这个女人,长得还算精致,尤其在这场喜裙的映衬下,她的模样,越发显得娇艳醉人。尤其是那一双眼睛,就像一道暖光一样,让人有着毫无设防的亲切与柔和。
可是,经过无数风浪与磨砺的他,岂会不知,这样的眼神,不过是这个女人引人的一种手段吧。
所以,他并没有像云辰那样沉醉其中,只是抬起头来,嗤之以鼻的笑了,那笑容充满了轻视与鄙夷。
傅苑君被这诡异的笑声震醒,感受到鼻端的香气已散,再次凝眸望去,那个男人已经走到了旁边的喜案上坐下了。
但见他自顾自的倒起酒来,然后不声不响的将它一饮而尽,原本冷邪的眸子,此刻却在恍惚间,闪过一抹妖冶的红芒,是眼花吗?她惊愕的瞪大了水眸,不敢相信,有那一瞬,她好像看到了什么异样。
几杯酒下肚的安南王猛的又朝她望了过来,正巧迎上她那双黝黑慧黠的水眸,那双像黑珍珠一般干净而透彻的眸子,就那样嵌在这张看似端正而矜持的脸上,带着些许骚动与不安,洋溢着完全不相符的俏皮与可爱。
“你用这双眼睛,倒底让多少男人上了你的榻?”
他毫不客气的嘲讽之语,以及那最直接的鄙夷眼神,让傅苑君的心脏猛的一缩。
她揪着裙罢的手,立即松开,然后平静无波的盯着地面不语。
看来,这个男人是听说了自己在京里被人陷害过的事情,估计也与所有人一样,认为她是个不净不洁的人。否则,也不会用这样的语气,来侮辱她。
既然他看不上自己这具“不洁”之躯,那她也没什么好说的了。说多了,反而让他更钻自己的空子。倒是可惜了,自己好不容易才对他有的好感,刹那烟消云散。但她也不伤心,毕竟这个男人才初次见面,哪怕是以她丈夫的名义相见,可是二人从未有过什么感情,既便他现在再说一些过份的话,傅苑君也只会充耳不闻。
安南王看着这个沉默以对的女人,只当她是默认了自己曾经做过的丑事。一时间,他胸中怒意狂燃,倒不是要为这个女人吃醋,只是觉得,自己身为王侯将相,却又被迫娶这样一个残花败柳,一个不知被多少男人压过的女人,想想,他就感觉胃里泛起恶心,更一种恨不得想杀人的冲动。
一壶烈酒,他瞬间饮尽。
随后狂怒的走到傅苑君的面前,他居高临下的看着这张有些惊慌的俏颜,她的眸子明亮而不安,未被红裙包裹的玉颈是如此的洁净美好,就好似,那个地方,从未被别的男人沾染。
“撕啦——”
一声,她的衣襟蓦地被他粗鲁撕开。
她措手不及的站起身来,忙伸出纤手遮挡,同时懊恼的看着眼前这个已经失控的人。
“王爷这是要干什么?”
他双眸因酒精的缘故,微微发红,凌厉而又狷邪的看着傅苑君道:“你说干什么?洞房花烛夜你认为我们还有别的事情可做?”
那愤怒中充满深意的话语,让傅苑君娇颜蓦地涨红,她迷漫着雾气的眸子,满是不知所措。原先雨荷教过她的那一切东西,她全忘了。只是觉得,这个男人实在有些可怕。
倏地,她纤瘦的下巴,猛的被那邪狂之人勾起。
他身上浑合着酒味与那独特的香气,就好像世间最致命的味道,让人忍不住,想要跟着他一起沉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