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卫青说道:“白将军派你下來找我,一定是因为我下來的时候很久了,咱们快些回去吧!否则白将军又要派人來找你我了!”
石迁笑道:“卫将军还真是够聪明的,正是如此,你都下來近两个时辰了也沒上去,白将军快急死了,只好把我找來了!”说到这里石迁突然神色大变,连连叫道:“糟了,这下可糟了!”
“怎么了?”卫青的一颗心又悬了起來。
石迁的声音里充满痛苦:“白将军怎么会知道我善于这地下的营生,难道他知道我以前是干什么的了!”
卫青扑哧一笑:“走吧!你不妨上去再问白将军!”
上去之后,石迁沒有去问白不信,因为有太多的事情要做了,满城的居民一听到泗水城居然可以由此下去,一时间人心浮动,都想看上一眼,要知道那里有许多死者是自己的亲人,人们哪能不想看上一看,这一下让卫青十分为难,他本是想着把死者都移出來安葬的,但城中哪里有这许多地方做坟地,而城外又被金军围困,一时无法可想。
卫青坐在房内,左右为难,院落外数个被推举出來的民意代表守候着,想向卫青请愿,希望能将尸骨移出,卫青却哪里敢接见他们,如果接见而不同意,自是逆了民意,如果同意,却不知抬出这上万的尸骨该安葬在何处。
门一响,一个人走了进來,正是琪木格,琪木格的手里小心的端着一个茶杯,嘟着嘴有些生气。
“琪木格,怎么了?”卫青问道。
琪木格将茶杯放在桌上答道:“外面那么多人,弄的我这茶都差点洒了,难得弄到点好茶,要是弄洒了,你可就喝不到了!”
卫青笑道:“一杯茶而已,何必生气!”
琪木格已恢复了神态,也笑了起來,问道:“外面这是怎么回事啊!怎么有许多百姓在那里等着,你以前可是不会让百姓们等那么久的!”
卫青叹息一声,将事情说了个大概,说道:“我哪里敢接见他们,接见了他们,是让我答应他们的要求还是不答应!”
琪木格乌溜溜的黑眼睛一闪,慢慢的说道:“我听说外面围城的军队里有亲善军的部队,那些人好象有不少都是淮南一带的人吧!”
卫青点头道:“的确如此,当初那何郡守的所做所为伤了淮南百姓的心,金军一來,有一些偏激之人就投了金军做汉奸了!”
琪木格望着卫青,问道:“他们虽然做了汉奸,但对亲人应当总不会忘记吧!”
卫青一愣,随即明白了过來,心中大喜,一把扳过琪木格的脖颈,就在琪木格的嘴上亲了一口,笑道:“你可是解决了我的大麻烦了!”
琪木格掩口而笑:“你还不快接见民意代表!”
数日后的早上,天气已经转暖了,南门外,围城的亲善军部队已经后撤了五里,约三百名亲善军士兵不着盔甲,不执武器,静静站在门外等候着,他们是亲善军所派的代表,來观察汉军是否真的要把泗水城死者的尸体运出。
城门打开,哭声大起,一批百姓身披重孝,哭着走了出來,在他们身边,是一具又一具尸体,那都是泗水城的居民,这些淮南的百姓认得了自己的亲人,连夜制孝,着孝衣送亲人入土。
三百亲善军士兵静静的看着,只见一具具尸体抬出,百姓们纷纷相随,哀声动于野。
“爷爷!”当一个干枯的男子尸体被抬出时,亲善军中一个士卒一眼就认出了自己的爷爷,不由得大叫起來,他也不顾自己是哪一方的士卒,直扑过去,在担架边连连磕头,一路膝行,放声痛哭。
“娘啊!”又一名亲善军士兵大叫起來,冲出队列。
南门外,哭喊之声四起,到后來已经分不清是军人是平民,是汉军还是金军了,所有人各种寻找自己的亲人,放声哭喊。
卫青在城上看着这一幕,也感觉鼻子发酸。
他心中实在不懂,天灾难免,**却是可避的,为什么人与人一定要如此相互撕杀,一次天灾。虽然泗水城灭顶,也不过死亡万人,而这种天灾可说千年也难有一回,但战争这种**,一次战役下來就是几万人的伤亡,为什么人们就安然处之,难道被天杀死是痛苦的,被人杀死是正常的。
城外,亲善军与汉军并肩,百姓与军人共携,都在挖坑,以便安葬死者。
突然间,号角声起,一队金军士兵跑了过來,边跑边连连大叫,将一众亲善军士兵纷纷踢倒在地。
汉军士兵们立刻列成阵势备战,却见那些金军士兵并不向汉军士兵攻击,而是肆意的鞭打着亲善军士兵们,原來亲善军放下武器与汉军一同安葬死者,这消息惹恼了完颜雍,他立刻下令派人來惩罚亲善军士兵,要求他们立刻回营,以便防止汉军趁机发起攻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