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走了三步,黑暗中四个人同时扑上來,一下子把他压倒在地,三两下就绑了个结实。
“是那个祖逖吧!”一个人用金国语言问道。
另一个人晃着了火折,借着火光看着祖逖,好象在注意观察祖逖脸上的几个特征,最后终于点点头:“沒错,是祖逖!”
“是谁泄露的消息!”祖逖怒极,大声吼叫。
那金人一笑:“告诉你也沒关系,因为你肯定活不了了,是你们的顾将军传递的消息,他可真是一个好人啊!”
汉军营中,卫青睡的正香。
他全身盔甲,斜倚在椅子里,微微打着鼾。
琪木格轻手轻脚的将一件薄被盖在卫青的身上,眼光中充满了爱怜,她轻轻俯下身,在卫青的额头亲吻了一下。
这个男人让她仰慕,让她心动,但她知道,她如果选择了这个男人,她就永远不用指望得到她的族人的同情了,因为正是这个男人,屠杀了无数她的同族,挡住了她的国家前进的脚步。
她坐在那里,心中也在犹豫。
她是女人,有权力选择任何人做自己的丈夫;她是金国人,不应当嫁给一个屠杀自己同胞的汉人;她是被完颜部落欺压的小部落索罗部落的人,应当反抗完颜部落。
她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不是该变成一头牛,一匹马,因为她真的感觉,做牛做马也要强于做人,做人,真的好难、好难。
门悄悄的开了,卫子夫走了进來,细细的手指一竖,做了个禁声的动作,卫子夫将一床毛毯轻手轻脚的铺在卫青的床上,然后对琪木格打了个手势,两人合力抱起卫青,轻轻的放在床上。
卫青只是翻了个身,根本沒有醒,他真的太疲倦了。
琪木格和卫子夫悄悄退了出去,临走时,琪木格吹熄了油灯,屋子里陷入黑暗。
窗外,星星一点点的移动着,天空由黑色变成灰色,又逐渐发白,开始亮了。
门外突然发出一阵巨大的喧哗之声,卫青猛的张开眼,一跃而起。
他还沒來得及站稳,房门猛的被推开了,白不信直闯进來,大叫道:“快上城!”
卫青什么都沒问,穿上鞋子手里连拎着衣服就冲出房门。
他知道绝对不是敌军來攻。
第一,沒有听到敌军攻城的声音,第二,城墙上结着那么厚的冰,敌军不可能攻得上,但如果白不信都这样冲进來让他上城,那么无论是不是敌军來攻,反正都一定是极为重大的事情。
果然如此,一冲上城卫青就惊呆了,连衣服都忘记扣扣子了。
城外,一根高高的竹竿竖起,竹竿上挑着祖逖的人头。
再也沒有比这更能打击士气的了,祖牙将居然就这样被杀了,难道淮南城断绝了希望吗?
四下里汉军守军纷纷伸着头看祖牙将的头颅,每个人的脸上都充满着悲哀、迷惘和焦急。
他们为祖牙将而悲哀,为他们的未來而迷惘,为不知是否还有希望而焦急。
“他应当将消息报告给大司马了!”白不信在一边声音低沉的说道。
“什么?”卫青这才从震惊状态下回过神來,直感觉寒气透体,急忙将衣服扣好。
“从祖牙将出城已经过了三天,他不可能这么久仍然还在金军营中,从时间上计算,这应当是他到了我军主力所在,然后又急急返回,但沒有能成功通过金军大营!”白不信慢慢分析道。
卫青点了点头:“言之有理,你且先放出话去,只说祖牙将已经将消息传递进來了,我军不日即将起十万大军來援!”
白不信点头。
现在重要的不是这消息是不是真实,而是能不能安得了众人的心,人心如果不稳,这个城就难守了。
但无论卫青和白不信如何努力,祖逖的人头就在那里,整个淮南城仍是人心慌慌,甚至连左慈都慌了神。
现在,左慈正一个人躲在屋子里布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