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佶大怒,抬头看去,只见几个地痞站在那里一脸挑衅的样子看着他。
“你们干什么?”赵佶大声质问。
当先一个人向地上吐了口唾沫:“姓赵的,早点和你那姓方的娘儿们滚蛋,这里不欢迎赵方两姓!”
赵佶的拳头攥的紧紧的,他想上去理论,但怕对方人多势众,自己虽然不怕,但怕伤了妻子。
赵方氏轻轻拉了拉他的衣袖:“算了!”她小声说道:“反正我也沒受伤,他们相互仇杀,我们犯不着搅进去!”
赵佶的心剧烈的跳着,他不是不知道这些,这里是杂姓村,也不知哪个年代的故事,赵方两姓曾是邻近村的富人,靠放债赚钱,许多杂姓借债还不上,最后都避到这里,逐渐形成了一个杂姓村,结果在这个村子里,赵方姓和杂姓之间一直有些水火不容,他姓赵,他的妻子姓方,当初看上这里的房子和地便宜,倾尽所有在此建起自己的一方小家,沒想到从此他们就陷入了麻烦中,他地里的庄稼经常被人拔掉,他的门前不时被人抛上一堆垃圾,但是他不懂,他是外地人,又不是什么豪门大户,为什么要欺负他,如果这些人真的仇视赵姓和方姓大户,为什么不去上大户那里挑衅。
他深深的吸了两口气,为了自己的妻子和未出世的孩子,他忍了,他帮妻子把额角的脏东西擦掉,扶着妻子慢慢回家,但他沒有注意到,在他们身后,有一双色迷迷的眼睛正从门缝里盯着他的秀儿。
也许是白天的那一次袭击惊动了胎气,半夜时分,他妻子的肚子疼了起來,而且越疼越厉害,他慌了,急忙穿上衣服出门去找方大夫。
如果他知道他出门的后果,他无论如何不会出门,但时光无法倒流。
他匆匆來到方大夫家门前,只轻轻一拍,门就开了,他吃了一惊,半夜三更,为什么方大夫沒有锁门。
他在门口大声叫方大夫,但无人应声。
他慢慢走进屋,眼前是一片可怕的景象。
方大夫倒在血泊里,方大夫的妻子就倒在方大夫身边,屋子里一片零乱,柜子都大开着,方大夫平常用來装银两的铁盒已经被砸开,里面空空如也。
他想去报案,但又想到自己的妻子,他只能先照顾自己的妻子,他匆匆往回跑,脑袋里不断的思索该上哪里去给妻子求医。
离家不远,他看到了火光。
他的家孤伶伶的,和其他杂姓住的都有一段距离,这火光只能是他的家。
他发疯一样一路狂奔。
他的家已经整个烧着了,火光熊熊,无法可救,在门外,他的妻子倒在血泊里。
他扑过去抱起妻子,大声呼唤,但秀儿已经再也不能睁开眼睛。
他看到妻子的下身**着,血就从那里流出來,他妻子的一只手僵硬的指着旁边的土地,借着火光看去,那地上是妻子用自己身上的血写出的几个字:杀我者,,,下面沒有写完,只是一横,下面是一折。
他一下子想起來了,今天那个领头的地痞姓卫,而妻子这一横一折,明明是卫字的形状。
他仰天长嚎,好象一匹受伤的狼。
还沒等他给妻子整理好衣服,远处跑來了几个差役:“抓住他,他杀死了方大夫!”几个差役不由分说,上前抓住他,看到他正抱着自己妻子的尸体,更是吃惊:“你这个禽兽,居然杀了自己的老婆!”
他大声分辩,但沒有用,一个差役抓起一把土塞在他的嘴里让他说不出话來,几个差役七手八脚把他绑起,生拉硬拽的把他从秀儿的尸体旁拖开,一路上不住拳打脚踢,直押到县衙。
知县老爷根本不听他的解释:“有人看到了你从方大夫家里出來,不是你还会是谁,上刑,看他招不招!”他不招,因为他沒有杀人,倒是有人奸杀了他怀着六个月身孕的妻子。
一次次上刑,他坚不肯招,最后他昏死过去。
“关起來!”知县怒喝。
一关就是六个月,六个月后,骨瘦如柴的他被放了出來,手里捧着十两银子,因为经过六个月的调查,最后发现,方大夫之死是一个外地人做的案,目的不过是为了抢点钱,而他的妻子却永远不知是谁所杀,姓卫的地痞有足够的人证证明自己当晚沒有去赵家,那一晚他一直在赌场赌钱。
为了表示公正,县太爷亲自特批给他十两银子,做为关押他六个月的补偿。
“这已经是特别从优了!”差役告诉他:“一般來说,错关了一年的人也不过得五两银子的补偿!”
他笑笑:“替我谢谢县太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