琪木格在一边说道:“主人,赵姑娘如果喜欢,不妨让她住这大帐篷,我还真的喜欢那个小帐篷里汉人的家居方式!”
“不行!”卫青的声音有些严厉:“琪木格,你是金国王妃,住此大帐虽有不妥,但尚可说是考虑两国政治问題,月如住此大帐却如何解说,我身为左三队指挥官,怎能如此肆意妄为,此帐月如无论如何住不得!”
赵月如这长久以來住着小小的帐篷。虽然出身贫苦,一向过苦日子惯了的,但眼看着顾卫东给琪木格所送的这个大帐篷也的确有些眼热,兴兴头头的告诉卫青自已会有大帐住,沒想到卫青反而疾言厉色的训斥了自己一顿,加上琪木格又在身边,面子上一时有些挂不住,一跺脚怒道:“偏别人住得,我就住不得,我就生來是卑贱的命!”
卫青心中大怒,喝道:“何为卑贱,衣來张口、饭來伸手者,形如被人饲养的猪狗,这才是卑贱,挥锄耕地,自食其力,此为最高贵者,居陋室而心怀天下,虽帝王也要低头,占庙堂而胸无大声,不过木偶土梗,月如,不要看不起你自己的出身,放眼这军营,十有**都是如你一般的出身,又有谁是卑贱的了,你以后且少与顾卫东往來,此人不是什么好人物!”
赵月如一时口不择言,沒想到又说错了话,一张俏脸涨的通红,一时无可答应,突然转身向自己的帐中走去。
琪木格在一边轻轻拉了拉卫青的衣服,柔声劝道:“主人,女孩儿家要面子,你怎么能这样在大庭广众之下训斥她呢?莫说是她,换了我也受不了呢?”
这两句话如一盆冷水,让卫青一下子冷静下來,心中大感后悔,正自犹豫该不该追到赵月如的帐中去道歉,却见赵月如又从她的帐里走了出來,手里拿着一件衣服直奔卫青而來。
卫青心中一紧,暗想不会是又要剪上一刀吧!此前那衣服被赵月如剪了一刀,已是不可再穿,事后二人和好,赵月如为此哭了好久,追根究底,自然是卫青的不对,卫青自知与女人讲理是讲不出的,只好低头认错,此事也就过去了,但现在赵月如又拿衣服,,,,,。
赵月已已來到卫青眼前,手一扬,将那衣服扔在卫青怀里,恨恨的道:“这是你的干姐姐给你的衣服,好华贵的衣服,好肉麻的情诗,你当你是什么好人了,我偏要和顾将军交往!”说罢转身就走。
卫青见手里的衣服是卫子夫姐姐所寄,而且沒有被剪,心中大定,只是赵月如这话说的奇怪,什么叫“好肉麻的情诗”,他一时有些摸不着头脑。
琪木格在一边轻声提醒:“主人,这衣服上可有什么信件之类的一起寄來!”
卫青心中方悟,他一口气接到三件衣服,赵月如做的那一件已被剪坏不可再穿,江小玉做的和卫子夫姐姐做的都可穿,但现在天气还不是十分的冷,所以卫青并沒有将这两件衣服打开,而是直接委托赵月如帮忙收拾起來了,想是姐姐在衣服里夹了什么字条之类的东西让赵月如看到了,但姐弟之间,哪会有什么“好肉麻的情诗”。
卫青急忙翻看衣服,果然在衣服内侧有一纸便笺,上面以清秀的字迹写着:“我住长江头,君住长江尾;日日思君不见君,共饮长江水,此水几时休,此恨何时已,只愿君心似我心,定不负相思意!”
卫青看着这清秀的字迹,眼前仿佛浮现出卫子夫那纤细的面容,心知姐姐深宫寂寞,思念他这个唯一的弟弟,故此写下此诗,这诗说是男女相爱之情当然可以,但姐姐思念弟弟之情又何尝是不行的,赵月如明知卫子夫身为贵妃,哪可能与卫青有什么苟且之情,这一番话要是传了出去,不但害了卫青,也害了卫子夫,更害了两家人的性命,这等大事岂能随便乱怀疑,他越想越怒,将衣服一合,恨道:“连对卫贵妃也要如此多疑,月如的心胸怎么这么小!”
琪木格在一旁劝道:“主人,爱之深,责之切,赵姑娘为何偏偏对你就心胸小,对那顾将军怎么就不会,这还是她心里有你的缘故!”
卫青长叹一声,对琪木格说道:“琪木格,如果她心里有我,又有如你一样的心胸就好了!”
琪木格手捂着嘴一笑,对卫青说道:“每个男人都不一样,每个女人也是不一样的,赵姑娘是心中有你,所以患得患失,琪木格也是心中有你,只是心知你是草原上的雄鹰,不能被人绑住了翅膀,只能任凭你展翅高飞,等到你倦了自然会回到地面上來,琪木格只是收拾好你的巢,给你一个温暖的安乐窝!”
这一番话说的卫青心中暖流阵阵,他看着琪木格,目光中满是柔情。
琪木格咯咯一笑,退了一步,向帐篷一努嘴:“主人,你不会想要赵姑娘再生气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