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房间安静可闻针落。
欧阳烈浑身不自在,不习惯这种安静,他正**开口,却见李哲把手指放在嘴前,忘了眼专注的顾衍白,示意他不要出声打扰。
他只好作罢,静静地等待一旁。
顾衍白从三个档案袋里分别拿出三份资料,他平铺在身前,认真查看,就如荣少东和李哲说想,他们档案袋里的内容完全一致——Wish从出生起的资料。
他们三个人得到的结果都是一样,没有破绽可查。
不过顾衍白认为,越是没问题就越说明有问题。
Wish,华裔孤儿,自幼乖巧,极有音乐天赋,热爱周游世界的法国夫妇将其收养带往法国培养,可惜这对好心的夫妇在一次攀冰中突遭雪崩不幸双双离开人世,再次成为孤儿的wish当时只有十二岁,之后她继承了夫妇的巨大遗产,独自生活,一心投于钢琴上。
在法国十二岁孩子完全可以有能力独挡一面,何况法国人民热情好善,对wish平时照顾颇多。
这样的背/景,只能用简单二字形容,简单得似一张白纸。
顾衍白看着三份并列的资料,内容几乎一致,却来自不同的调查者。
他眼眸一眯,若有所思,眼前密密麻麻的黑体字渐渐转变为苏苡沫的身影。
七年前的二十多年里,苏苡沫将一颗炙热的心捧在顾衍白面前,他不止不知珍惜,甚至狠狠嘲弄她的下贱,想尽各种方法羞辱她……她与他明明经历了很多为什么可他与她的共同回忆里,更多的都是他不知道悔意地不断地伤害她?
他自己都在恨自己,何况是她呢?
记得她初夜时,她的青涩与满满的爱意;他入院时,她无措的懊悔与无微不至的照顾;婚礼前夕,她亲力亲为的娇小身影……那样坚韧且爱他误会的她,他竟然没有珍惜!
如今,再相见,形同陌路。
顾衍白的手猛地捂住胸口的位置,眼前的种种画面遽然消失,回到现实中,。
“你们……”心痛让他的语气缓慢下来,他的手掌攥起,衣服微微褶皱,他的反常引来其他三人的关注。
“白哥,你怎么了?”欧阳烈最先从沙发的位置起身跑了过来,“我去叫医生!”
荣少东和李哲的脸色齐齐凝重,心痛可大可小,最近几年来,顾衍白就像个工作狂魔,连着几个通宵熬夜或者工作起来一天不吃饭等等的不良习惯,时常发生,何况顾衍白有过累进医院的前科,他们不得不担心。
顾衍白的双眸紧阖,一片的漆黑,漆黑中渐渐浮现点点星光,所有的星光拼凑出了出机场的一幕,耳边不时回荡起温婉的话语。
Wish并非苏苡沫,可他就是有感觉,她一定是他的沫沫!他绝不会放弃!
顾衍白的心痛渐渐消失,他低垂着头,对其他三人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无碍,他放在心口位置的松开。
顶好的西服料子,褶痕渐渐缩减,直至消失,仿佛从未发生过。
“你们收集这份资料还算顺利?”顾衍白抬首,眼波平静,面色显然是严肃的。
荣少东三人仍旧担心顾衍白的身体,但自知劝不动他,只好尽快把事情的经过阐述完毕。
得到wish资料并不是那么顺利,毕竟她现在是公众艺人,许多事情加密如不透风的墙,让他们无从下手。
尤其是wish的身世,当年知晓此事的人只剩下一个七旬的法籍老者,是wish养父母的故友,而国内孤儿院方面的人早已相继离开人世,院里的孩子因当年岁数较小,无法记清楚当年的事情。
“原来东子哥、哲哥和我查的是一样的事情啊!”欧阳烈后知后觉,恍然大悟一般拍桌而起。
欧阳烈突然紧张兮兮地坐到荣少东和李哲中间,压低声音,显得有些不自然,道:“东子哥,你碰到那个混账老头了?”
荣少东没有说话,只是他的眼角一直在抽出,闭了眼又睁开,仿佛想起了什么不好的回忆。
“你呢?哲哥?”欧阳烈转身面向李哲,直勾勾地盯着他。
李哲同样保持沉默,只是他缓缓闭起眼睛,垂下头,单手支撑着额头,似乎不愿面对某件事实。
欧阳烈瞬间懂了。
“妈的!这老头子也太损了,咱们三个都被他‘调戏’了啊!”欧阳烈一声咒骂,如果不是看对方年纪大了,他真想拿到资料后痛扁这个老头一顿!
调戏,用得好!
话音未落,荣少东和李哲刀子一般的目光瞬时就向欧阳烈刮了过去,哪壶不开提哪壶,老实闭嘴!
“幸苦了。”顾衍白蓦然开口。
不知道顾衍白是想明白了什么,还是觉得他们三人的互动有爱而搞笑,他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有多久没见顾衍白笑了?
笑得如初自然,笑得发自肺腑,英俊脸庞的雾霾散去,一双深邃的眸子幽黑而蛊惑人心。
得,能博的顾衍白一笑,他们三个人的牺牲也值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