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来到休息室,顾亦朗别提有多么愤怒。
所以在顾子墨和莫念进门后,直接摔了跟前的茶杯,斥责,“顾子墨,你想造反?在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父亲?”
顾先生委屈啊,“就是因为有您这位好父亲,所以才会好心好意来参加你女人的生日宴,外加送上喜帖的样式,怎么能叫造反?”说着将莫念保护性的护到身后,他直视父亲,这位33年以来,都不曾对他有过好面的父亲。
语气里带着沉重的伤,“难道我做得还不够?三天前在我妈忌日这天,你要替心爱的人去补办生日,我阻止了吗??”
啪!顾亦朗一巴掌下来,“你还敢提你妈?”
“怎么了,我怎么就不能提了?”顾子墨仿佛也豁上了,“是,我妈是因为我而死,但根源还不是因为你,如果不是你动她,她又怎么可能大出血?又怎么会连我一面都没见就咽气了?顾亦朗,这么多年,我忍够了你!”
“你你你!”顾亦朗被气得抓狂,眼神四下飘,因为没找到什么了泻火的动作,直接一脚踢在儿子的膝盖上,“逆子,给老子下跪认错!什么叫忍够了我?”
噗通!顾子墨不设防的跪倒在地,“我没错!”
“好好,你还是不认是吧!”顾亦朗直接被气哆嗦了,手点头顾子墨的头就要骂,这时莫念上前,想都不想的推开,“董事长!不可以!”
万般情绪,千般的愤怒和心疼,在出口的那刻,全部化成这三个字,她道,“我虽然不知道婆婆的事,但是您不能这样对他!他只是想……”
“闭嘴!”顾亦朗一声吼,“想什么想,谁是你婆婆,我认你了吗?你算什么东西?敢替他说话?”
“她不是东西,是你儿子名正言顺的结发妻子,第一任,也是最后一任!”顾子墨紧绷着脸,平缓的语气里听不出喜怒,虽跪却挺直着腰背,直对顾亦朗,“现下我跪,您不要以为是认错,我跪的人不是你,是妈妈!”
“顾子墨!”顾亦朗直接要蹦起来了,顾子墨却不言语,依旧的跪旧,大手紧紧拉着莫念,一副绝不肯推让的架势,让他几近奔溃。
顾亦朗声音颤抖,大口喘着气,一张老脸被气得青紫,“你,你果然是丧门星,是不是把我也气死才甘心?”
“不是有句话吗?你笑世界就会对你笑,试问谁家父母在听到儿子结婚的信息不高兴?”顾子墨性子沉淀下来,怒极反笑,“说到底,顾家又有什么特别的?除了生活优越了些,连最起码的温馨都找不到,还有什么亲情所言?”
一句不怒不悲的话,像一把软刀,直戳顾亦朗的心脏。
那张原本青紫的脸,一个子变得煞白,“所以,你就要这样做是不是?”
“我只是带了张喜帖而已。”言下之意,款式还是你喜欢的,至于这么生气吗?
顾亦朗活了这么一把年纪,还是第一次敢有人当面给他这么温柔的一刀,想怒儿子又在笑,不怒胸口快要气炸了,每每面对他,面对这个长似妻子的儿子,他就禁不住的愤怒,那声音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好好,从明天开始,你不再是天蓝集团的总经理!”
顾子墨回得倒是坦然,“可以!”
“顾子墨!”莫念再也无法保持安静了,即使顾子墨一直拉着她的手,暗示她不要插嘴,可是她还是憋不住的开了口,“原以来海城排名居首的集团,不会公私不分,眼下看来,作为董事长的您,首先气度就不够,其次公私不分!”
顾亦朗握拳,“你说什么?”两眼带着血丝,阴鸷的盯着莫念。
莫念自是感觉那凛冽而又令人窒息的压迫感,她吸气勇往迎上,“我是说您公私不分!”
顾亦朗咬牙,扬手要打,就在顾子墨起身去挡时,门板传来嘭嘭的敲门声,桂姨的声音跟着响起,“董事长,老佛爷让您过去!”
顾亦朗想都没想,“没空”
桂姨声音又响,“老佛爷说了,除非您董事长的位置不要了!”
“!!!”顾亦朗又扬了扬右手,看样子要打。莫念嘴快,“爸爸,不要打子墨,要打您就打我吧!”她声音提得老高。
高到门外和莫念只接触过一次的桂姨,一下子就听出是谁的声音,她重重的拍门,“董事长,您该了解老佛爷的性子。”
是了,作为老佛爷的儿子,他能不了解母亲说一不二的性子吗?
只是顾亦朗不懂,顾子墨究竟用了什么法子,竟让母亲这么维护他的婚姻。
离开前,顾亦朗握拳,干巴巴收回手,把一肚子的怒火全部都撒在顾子墨身上,“好好,很好!我教养了33年的儿子竟然学会搬救兵了?那行!你不是为你妈跪吗?既然你妈的忌日才过去三天,既然你要和你妈‘沟通’,那就继续跪着,不倒天亮不许起!我倒要看看你能撑多久!”说罢,冷哼了一声,抬腿走人。
顾子墨语气平淡,“不送!”
顾亦朗‘砰’的一声,刚摔上房门,正准备跟桂姨过去老佛爷那里,这时走廊尽头,电梯门一开,是一身白色连衣裙的杜婉急匆匆跑来,她说得很慌,“董事长,不好了不好了,我学姐,她晕倒了!您快去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