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规则,董擎天守擂失败之后,应该由易天行一方上台接受挑战,但是邢士权击晕董擎天之后,并不跃下,只是轻轻将董擎天扔给冷大先生,自个儿屹立在擂台中央,浑身散发出慑人的阴冷气息。
易天行冷笑道:“邢兄,这一局该我们守擂了,你霸着擂台不下来是什么意思?”
邢士权声寒如冰:“无论你们谁上来,都由我接住。”
易天行听出邢士权语带杀机,嘴角不禁浮出一丝冷笑,他的脾气向来强横,别人怎么对他,他就怎么对人,邢士权既然心存不善,他也没有化干戈为玉帛的兴趣。反正古梦崖尚未赶来,现在能够动手的人也就自己兄弟二人,干脆就自己吧,想到这里,他的双腿微微一屈,便要腾空而起。
正在这时,魔女菁儿的声音轻轻响起:“这一局我出场,你认输吧。”
对面一片哗然:“这妞儿谁啊?”
“好嚣张的女娃儿!”
“嘿,这婆娘惨了,邢士权这人冷冰冰的不带一点人味,肯定是个杀人不眨眼的主儿,对他出言不逊真是不知道死字怎么写。”
“可惜了那婆娘一身好身材。”
邢士权垂下冰冷的目光,只见魔女菁儿黑纱蒙面,分不清面容,怯生生的站在那里,柔弱的身姿仿佛一阵清风就能吹走。
邢士权眼中杀机一闪,正要开口,忽然想起了什么,脸色骤然大变,望向易归藏,嘴巴张了好几次,就是没有发出声音。
菁儿轻轻一纵,白衣如雪、衣带飘飘,仿若天女下凡般落在邢士权面前,淡淡地说道:“我再说一次,你认输吧。”
邢士权额头渗出豆大的汗珠,毒蛇般阴冷的双眼变得血红,沙哑着声音道:“你就是那位?”
菁儿发出银铃般的笑声:“你说呢?”
邢士权道:“你不是走了么?”
菁儿道:“我愿意走,谁能拦我?我愿意留,谁能赶我?”
此时台下湘州诸人已经看出邢士权的不对劲,俱都闭上了嘴巴。在众人异样的目光中,邢士权苦笑着说道:“姑娘武功盖世,在下甘拜下风。”
邢士权此言一出,就像是点燃了炸药桶,湘州群雄顿时轰然发作,发出吵杂喧闹的声音,各种谩骂、质疑、怒斥、困惑涌向冷大先生一行,纷纷要求他们给出解释:“我你奶奶,打都不打就认输,你们跟益州的人联合好了侮辱我们湘州豪杰的是吧?”
“你们到底想干什么?向益州投降么?”
“靠!你们这些虾子根本就是故意来给我们湘州人丢脸的!不但不守规矩随便上台参与比武,还随便认输!”
“滚你的蛋!这场比武不算!”
“就是!不算!重来!”
就在冷大先生的沉默中,湘州群雄群情激昂,不承认邢士权认输行为的呼声越来越高,邢士权听得目露凶光,朝着冷大先生密语传音了几句。
冷大先生原本也怒不可遏,邢士权乃是他此行最大的依仗,想不到被一个女子一句话就折服,不过听了邢士权的传音之后,他的脸色立时变得惨白,心中再也生不出半分怨气,只是瞪着接钟鼎道:“你管不住手下么?”
接钟鼎又羞又气,老脸红得发紫,洪声暴怒道:“闭嘴!”
湘州群雄总算给他面子,哄闹的声音渐渐衰弱下来,不过就算这样,易天行等人也在对面暗自皱眉:“这帮子土匪完全就是乌合之众,毫无纪律可言,不足与谋。”
接钟鼎接着咆哮道:“你们看看自己!成何体统!你们不嫌丢人么?”
钱家寨寨主钱勇反驳道:“接庄主!大伙儿兄弟可是信了你,才拎着脑袋投靠这帮家伙,但是你自己看看他们干的什么事儿?”
独行大盗欧阳嘉十指不住拨动,一枚枚鱼鳞般的寒光在他指缝间游走,鄙夷不屑的接口道:“不错,他们到了我们湘州,一副目空一切、高人一等的做派,对我们湘州好汉指手画脚,就连接庄主你都不放在眼里,一旦要动真格的,就成了怂货,这样的主子,我伺候不起。”
接钟鼎心头一震,钱勇、欧阳嘉均是北湘绿林的代表人物,平日就对自己不甚心服,现在借着邢士权的事情发难,显然并非心血来潮。不过湘州南、北绿林之间的隔阂由来已久,自己也是仗着冷大先生主上的势力才能暂时统领北湘诸雄,现在他们对冷大先生等人都起了异心,自己就更难压制了。
冷大先生心中本就羞愤交加,闻言顿时有了怒火宣泄口,朝着邢士权狞笑一声:“杀了!”
邢士权阴冷的答应声刚刚响起,他的身影便在众目睽睽之下失去了影踪。
钱勇大喝一声,翻手从腰间拔出一对短叉,立在当地,双目游走,恶狠狠的搜寻着邢士权的踪迹。
忽然间,钱勇的喉咙毫无征兆的喷射出一股血箭。
钱勇抛下双叉,双手捂醉咙,瞪大的双眼中满是恐惧,口中咯连声,坚持了几个呼吸的时间,跌倒在地。
原本一脸轻松的欧阳嘉脸色大变,抖手洒出一蓬银光,将自己身形笼罩在内,怒吼道:“冷大先生,一时争执你就要杀人,你也不怕寒了我湘州豪杰的心?”
冷大先生若无其事的道:“你把自己看得太重了。”一面说,一面目光横扫过去:“我希望你们都不要把自己看得太重,主上看重的是你们手下的人马,至于你们本身,嘿嘿。”
欧阳嘉厉声喝道:“既然如此,你就别怪我手下无情!”说罢双手向外一推,无数鱼鳞般的寒光朝着冷大先生激射而去,与此同时,他双脚蹬地,朝着相反的方向狂奔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