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天行冷冷的道:“这些世家敝帚自珍,不会把压箱底的武功传给外人,那老头内功虽然高深,未必就比晋子游难缠。”
这边沐月莲与易天行传音交谈正酣,没有工夫搭理其他人。那边明叔宝却被气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他无论家世、师门还是自己的能力,都是相当优秀,一直以来,活得顺风顺水,养成了有我无人的性格,如今居然被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毛头小子打算说话,更兼讽刺挤兑,胸中怒火可想而知,更令他愤怒的是,易天行对他丝毫不假辞色,对那个什么闻所未闻的晋家公子明显高看三分,益发使他觉得自己受了侮辱,当下再也顾不得维护自己的风度,怒声吼道:“姓晋的!拔剑!”他倒也不是盲目冲动之辈,从易天行对晋子游的态度中就看出此人绝不好惹,所以一出手就拔剑出鞘,露出个潜龙在渊的架势,剑光吞吐,蓄势待发。
晋子游撇嘴道:“晋福,赶走。”
站在晋子游身后的老仆人应声道:“是,少爷。”说罢转身对着明叔宝,徐徐走了过去,双手低垂,空门大开,看上去竟然没有一点防备。
明叔宝气得青筋暴出:“老狗安敢欺我?!”手一探,一道寒光宛如白虹贯日,刺向晋福咽喉,他苦练剑术二十余年,剑术已经接近大成,这一剑刺出,看似一往无前,其实暗藏七八种后着变化,精妙绝伦,就连易天行都看得眼睛一亮,叫了一声好。
晋福却处变不惊,依旧慢慢悠悠的走向明叔宝。等到剑光临头,方才身子一侧,避过剑锋。
明叔宝冷哼一声,将手一抖,剑尖绽放出一团笆斗大的精光,顿时将晋福的身形笼罩在内。
晋福望着眼前亮晃晃的光华,脸上平静无波,双手忽然上下一分,十指张开,从指尖分别喷射出一股金黄色光线,上下相连,形成五条细如游丝的金线,挡住明叔宝的剑光。
明叔宝的剑气何等凌厉,就算斩上成年恶蛟,也是鳞甲迸裂、皮开肉绽,可是遇上这纤细柔韧的金线,却徒劳无功,只是把金线逼得微微弯曲,就再也不能前进分毫。
明叔宝虽然感觉金线的古怪,但是自恃剑术高明,一击不中,立即变招,双脚一蹬地,冲天而起,升到三丈来高的时候,一剑扫出,化作三十六道纵横交错的剑光,组成一张光网,罩向晋福。
晋福双手一扬,手指间牵动的金线抛射出来,化作五条灵蛇,朝着当空飞落的剑网缠绕过去。
那些剑光但是被金线一缠,纷纷虚影碎裂,只剩下最后一道宝剑本体,被五条金线牢牢缠住。
晋福双手一拉,五条金线绷得挺直,深深勒入明叔宝的宝剑锋刃之中。
明叔宝的宝剑乃是自己花了不少心血才从铸剑大师白煅手中求得,吹毛断发、削铁如泥,平日珍逾性命,见状心疼万分,拼命将自己的真气注入宝剑,增强宝剑的强度。
易天行看到这里,低声道:“明叔宝输了。”
沐月莲点头道:“他太看重自己的武器了,晋福内功远比他深厚,以己之短,攻敌之长,结果不问可知。”
易天行呵呵笑道:“我倒是理解他的心理,他那柄剑挺不错的。可惜啊,黄金七世家都拥有黄金族的锻造秘法,可以制造出坚硬如玄铁、柔韧胜精钢的黄金,起码也得是天兵副册的宝刀宝剑,才能与之抗衡。”
易、沐二人说话之间,晋福大喝一声:“断!”双手猛然一扯,将明叔宝的宝剑裂为七段。
明叔宝望着手中断剑,心如刀割,恶狠狠的合身扑向晋福,挺着断剑便刺。
晋福身子一转,五条金线划出五道弧光,形成一朵盛开的鲜花图案,绽放在明叔宝面前,把他打得口吐鲜血、跌倒在地。
晋福得势不饶人,双手再次抖动,五条金光宛如五把钢刀,从天而降,劈向不及起身的明叔宝。
明叔宝躲避不及,只得闭目等死。
却见那名虬髯汉子大喝一声,拔出万字夺,交错而出,挡在明叔宝面前,将五条金线拦下。
晋福目光一寒,正要转向那名虬髯汉子出手,晋子游开口制止道:“行了,退下吧。”
晋福闻言,身上凌厉杀机一下子收敛得无影无踪,低头垂目的退到晋子游身后,再无一点刚才的高手风范。
明叔宝睁开双眼,知道自己躲过一劫,全仗那名虬髯汉子出手,挣扎起来道:“多谢恩公出手相救。”
虬髯汉子嘿嘿一笑:“我倒也不是想要救你,不过我雄九州孑然一身,没有什么了不得的师父,也没有什么了不得的祖宗,平生最看不惯的就是那些名门大派、豪族世家,看着地主家养的老狗伤人,一时忍不住出手罢了。”
他这一句话,顿时把清凉山顶上面的人得罪了一个遍,就连明叔宝也被骂在里面。
明叔宝虽然听着不顺耳,不过好歹雄九州刚刚救过他命,只得忍气吞声的再次道了声谢,转身飞奔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