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遭军卒和远处的宫女太监都不敢靠拢过来,只能远远地看热闹。
“如果孔某此举伤了公主的尊严,孔某在此向公主说声道歉……”
纪国气得双眼通红声音都因为羞愤而变得哽咽颤抖起来:“你……你放肆!你轻飘飘的一句歉意,就能让本宫……让本宫挽回颜面了吗?你……你以为本宫是怕羞于见人嘛……”
纪国掩面抽泣,情难自已。
纪国真的是想不明白,孔晟为什么要伤害自己。自己对他的心意,如果孔晟不是傻子,应该早就能看得出来,如今皇帝赐婚正是成人之美,孔晟却不惜抗旨而拒婚,这其中意味着什么,不言而喻了。而对于纪国来说,这显然是一种无形的无与伦比的伤害。
宁国有些怜惜地拉住纪国的手,将因为情绪激动而身形变得摇摇欲坠的纪国交给一旁的侍女,自己上前去柔声道:“长安候,本宫可否跟你说几句话。”
孔晟微微一笑:“公主殿下请讲,孔某洗耳恭听。”
“长安候,父皇赐婚,也是一种莫大的恩宠。而纪国妹妹年貌与你相当,正是良配,兼之你我往日交好,本宫看你与纪国妹妹平素相处也似甚笃,如此种种,父皇赐婚正是成其美事,你又为何不惜抗旨拒婚呢?本宫实在是想不明白。难道,在长安候心里,纪国妹妹配不上你吗?”宁国公主轻轻道。
一旁的纪国公主虽然处在情绪极度激动之中,但还是侧耳倾听,要看孔晟怎么回答。
孔晟轻轻一叹:“想必公主也明白,男女之情与相处友情并不是一回事。孔某对纪国公主身怀敬意,公主的品德、容貌无一不是上上之选,是孔某配不上公主,哪里是公主配不上孔某呢?殿下这么说,真是让孔晟汗颜无地。”
宁国摇摇头:“孔晟,你这话言不由衷,本宫不信。”
孔晟又道:“殿下,孔某之所以斗胆抗旨拒婚,其实与纪国公主无关。实在是孔某早在江南时就已经有了婚姻盟约,孔某与江南藩镇杨奇之女杨雪若小姐情投意合,孔某离开江南时,雪若铸剑相赠,此刻正在江宁郡翘首盼归,孔晟焉能做这薄幸负义之人?所以,孔晟这才抗旨,希望陛下能体谅在下之苦衷。”
宁国讶然:“孔晟,你竟然已经定下婚约了?女方是江南处置使杨奇之女?那就难怪了,本宫知长安候是重情重义的好男儿,如此,倒是本宫错怪你了。”
宁国转身盈盈行去,走到纪国身边,柔声道:“纪国妹妹,你可曾听到孔晟的话?既然他有婚约在身,与那杨氏女情深似海,父皇赐婚,倒是难为他了。”
纪国公主泪眼中略过一抹奇色。
孔晟早有婚约之人,出乎了她的意料之外。但尽管如此,孔晟拒婚,不仅让她羞愤,更让她失望。
她一把推开搀扶着她的宫女,跺了跺脚,掩面奔去。宁国公主幽幽一叹,回头又瞥了孔晟一眼,只撂下一句话便紧随纪国而去:“长安候,虽则你情有可原,但抗旨拒婚非同小可,触怒父皇,其罪难恕。本宫建议你还是放低身段,若不能求得父皇宽宥,不如……不如……”
宁国公主终归是性格温婉大度之人,天性善良,她最终那句不如放弃杨氏女娶了纪国公主的话还是没有能说出口来。
宁国很快追上纪国公主,一把抓住纪国的手腕,柔声劝道:“妹妹,孔晟也是情非得已,你就莫要怪他了。”
纪国哽咽道:“姐姐,我不怪他,只怪自己命苦。不管怎么说,他抗旨拒婚,我这个公主的颜面扫地,一定会成为长安城的笑料,这样一来,让我今后怎么见人?”
宁国轻轻叹息一声,心说你连这点事都承受不起吗?你还命苦,如果像我一样,被逼着和亲回纥,又怎么说?就算你与孔晟不能好事成双,但将来终归还是能有一个不错的归宿,至于我,却要老死漠北苦寒之地,谁又为我说几句公道话呢?
但这些话宁国自然不能说出口来,说出口,无疑就彻底破坏了姐妹的情分。
宁国轻轻道:“孔晟是重情重义之人,他此番抗旨拒婚情有可原,这与妹妹你无关,你也不要想得太多了。只是孔晟触怒父皇,这一次恐怕要……”
纪国神色变幻,突然恨恨地跺了跺脚道:“那江南的杨氏女真是好福气,竟然能让孔晟宁死不舍!要是孔晟因此掉了脑袋,她是最大的罪魁祸首!”
纪国银牙暗咬又道:“这世间怎么会有孔晟这种愚蠢的男子?什么重情重义,完全就是食古不化冥顽不灵的榆木疙瘩!!”
纪国的思维跳跃太快,两番话之间根本没有逻辑联系可言,宁国听得暗暗摇头,只能陪伴着叹了口气,不再发表意见。(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