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长风知道在这种军阵冲杀中自己作为江湖侠客的作用有限,所以他一直纵马保护在孔晟背后预防万一。眼见雍丘城中救兵将出,穆长风深吸一口气,身形猛然脱离马镫,轻点马背,就如同一阵风般掠过飞纵过去,他像飞鸟一样御风而行,中间肆意在雍丘军的脑袋上借力换气,等令狐潮及其身边的雍丘军回过神来,他已经仗剑破空而至。
令狐潮脸色大变。
他没想到孔晟军中竟然还隐藏有如此高来高去的江湖异人。
见白衣穆长风锋利且寒光闪闪的宝剑剑锋悠忽刺向自己的咽喉,令狐潮心神发冷,知道自己难逃一死,就疯狂的狂笑起来,奋力将手里的长枪掷出,旋即洞穿了一名睢阳骑兵的胸膛!
“去死吧!”穆长风勃然大怒,手中宝剑瞬间刺破令狐潮的咽喉,兼之猛然一旋,令狐潮的头颅就被无情斩落在地,而他的*还端坐在马背上,从脖颈中冲出一股血雨来!
穆长风一脚将令狐潮的无头*踹开,身形落在令狐潮坐骑之上,爆喝出声:“叛贼令狐潮已然伏诛,投降者不杀!”
见穆长风暴起刺杀令狐潮成功,孔晟以及雷霆进三兄弟、李彪李虎这些部将狂喜,己方士气更振,指挥着所属军卒继续掩杀过去。雍丘军亲眼目睹令狐潮惨死在穆长风的剑下,有的哀伤不能自已,有的被吓破了胆,纷纷扔掉刀兵跪地求饶。
南勇率所属百余人接应过来,而这个时候,周赞才打开城门率城中五百人驰过护城河和吊桥发起了救援。只是周赞的军马冲在半路上,就发觉令狐潮已经身陨,他麾下的千余兵马除四散逃离的逃兵之外,半数伏诛,半数跪地投降。
而对方阵型中,接近千人的骑兵队杀气腾腾士气如虹,正在结阵,做出了挟大胜之威反击的架势。
周赞仰天长叹。大势已去,令狐潮横死雍丘城外,所属军马或死或降,还救援个什么劲?
只得半路率军拨转马头,退回雍丘城,紧闭城门不出。
……
夜幕降临。刚刚经历了一场血战的雍丘城外的旷野上弥漫着经久不散的血气,渐渐被寒风吹散。三两只苍鹰掠过天际云端,发出凄凉的鸣叫声。
孔晟军马在山丘下安营扎寨,营地中欢声喜语,不绝于耳。雍丘城外冒险奇袭一战,斩杀令狐潮、杨宁以下十余名叛军将领,歼灭雍丘军四百余人,俘虏对方近五百人,可谓是惊天大捷!
孔晟的战略战术再一次被实践验证成功。当然,陌刀军折损了十数人,睢阳军更是伤亡近五十,付出了沉痛的代价,这让孔晟暗暗心痛,却也无可奈何。硬碰硬的冷兵器时代的战争,怎么可能没有伤亡。好在有战俘作为补充兵源,从整体来说,伤亡可以忽略不计了。
而他神勇无敌的盖世英姿,也因这一战牢牢铭刻在所属军卒的心中,他在这支军队中至高无上的威权,因此真正树立起来。
李虎李彪两人被孔晟再三叮嘱,对待俘虏降卒要以安抚为主,威慑看管为辅,临战之际,必须要尽快将这批战俘转化为冲锋陷阵的兵源,否则必生祸端。
孔晟纵马一人出了营地,凝立在夜幕下,任凭寒风吹拂,却是凝望着雍丘城的方向默然无语。
这一战的成果比孔晟预期的要好得多。这让孔晟意识到,趁胜拿下雍丘变成了可能。因此,他才命全军驻扎在雍丘城外数里处,休整一夜,明日天亮时再做定夺。
一人一骑缓缓驰了过来。
孔晟没有回头,也知道是南勇,就淡淡道:“南将军来了。”
“见过孔县令!”南勇的神色微微有些恭谨。如果说他原先对孔晟只有一分敬意和钦佩,那么,现如今就变成了十分。这种盖世少年英雄,天纵奇才,明显是时势造英雄、隐隐天命所归,自己能追随他效力,也算是一种幸事。
“南将军,你倒是说说看,这雍丘城,我们是攻还是不攻?”孔晟微微一笑,将手里的方天画戟奋力插在冰冷的地面上。
“回孔县令,末将以为,时下我军大胜,斩杀雍丘贼首令狐潮,此刻城中必闻风丧胆,正是拿下雍丘的最佳良机。只是此城坚固,我军缺乏攻城器械,怕是也一时间能攻破雍丘。不如……”南勇斟酌道,却是欲言又止。
孔晟眸光一亮,突然笑道:“与其冒险攻城,不如不战而屈人之兵,若是能派人进城去说服守将降服,那是最好不过了。”
南勇轻笑:“末将与大人所见略同。末将从降卒口中得知,目前的雍丘守将以周赞为首,此人原为雍丘尉,后跟随令狐潮投降叛贼,若是能说服此人归降,雍丘不战自破。”
“而若是拿下雍丘,到了那时,大人携数战大捷之威,轻取雍丘之功,坐拥兵马数千,必被朝廷所看重封赏……”南勇眼眸中掠过一丝玩味的光泽来,但后面的话他并没有说出口来。
有些人有些事有些话,其实只可意会不可言传啊。
孔晟清澈的眸光从南勇英挺的面孔上扫过,心道这人不愧是南霁云的儿子,除了勇猛之外,还颇有头脑胆魄,更是胸怀块垒乾坤,不失为一个可以倚重的人才。(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