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初尘一袭红衣,纵马疾驰,身后是孟赞等山寨属下,一百余人的队伍追击而至,官道上扬起一溜漫天烟尘,遮天蔽日。
聂初尘接上独自一人步行回返的南宫望,见他安然无恙,这才松了一口气,眼珠子一转,又开始惦记上孔晟的那匹追风神驹来。
为了顾忌南宫望的安全,她舍弃宝马送孔晟四人离开,终归是权宜之计,如今南宫望安全脱身,她自然又开始蠢蠢欲动。
见聂初尘有率兵继续追击孔晟一行谋取宝马的念头,南宫望叹了口气劝道:“师妹,孔晟一行人已经去得远了,前方就是彭城地界,我等若是兴师动众地追杀过去,必然引起官军的注意,还请师妹三思而后行!”
聂初尘有些迟疑。因为南宫望说的很对,她带领山贼占据车门山,虽然看起来声势浩大,已经拥有四五百人的队伍,但对于正规官军来说,这数百人的山贼根本成不了气候。若是引起官军追剿,他们就吃不了兜着走。
因此,这年余来,车门山贼很少犯界,只在楚州、泗州交界处活动,从不越雷池半步。这是当初她师傅范云聪云游天下临别时的再三警告。
正犹疑间,孟赞递过一个行囊包裹来,大声道:“大头领,这是那小厮遗落下的包裹,里面竟然有官府文书……”
聂初尘扫了一眼,就顺手递过去给了南宫望,南宫望翻开那卷朝廷昭命和醒目的册封文书,脸色骤变:“不好,此人竟然是朝廷册封的睢阳宋城县令,如此一来……”
南宫望突然将孔晟的诏书和文书一股脑塞进自己的怀里,神色阴沉道:“师妹。此子是官府中人,御赐八品县令,又有天子门生的头衔。若是让他入得虢王辖境,引来官军报复。车门山寨就危在旦夕!”
聂初尘柳眉一皱:“师兄,你意下如何?”
“杀人灭口,斩草除根,以绝后患!”南宫望咬紧牙关,面色冷酷,一字一顿,声音低沉有力。
聂初尘略一沉吟,出于对南宫望智慧和见识的信任。也是出于对追风神驹的种种不舍,她断然下了决断:“孟赞,传令下去,所有兄弟随我速速追杀过去,不将那孔晟小贼四人擒下,誓不罢休!”
聂初尘率众纵马疾驰沿着官道一路追杀过去,为了灭除孔晟这个后患,他们也顾不上兴师动众会不会惊扰了江北官军了。
但出乎聂初尘的预料之外,众贼刚追出不到十数里路,就眼见孤零零的官道那头。孔晟单人单骑缓缓驰过来,聂初尘大喜过望,却抬眼间见他的胯下马换成了一匹普通的枣红马。不由又大失所望。
聂初尘的人旋即将孔晟团团包围,孔晟这一回没有任何抗拒,真的是下马束手就擒了。但尽管是擒住了孔晟,却没有得到孔晟的宝马,聂初尘心里的失望可想而知。她又派人往前追击,然而孔晟的三名随从早就鸿飞夭夭不知所踪。而再往前,就是江北军大营的屯兵所在,车门山贼不敢再轻易犯界,只得无奈折返。
见聂初尘只将孔晟一人擒回山寨。南宫望的脸色有些难看。他望着聂初尘叹了口气道:“师妹,孔晟的从人呢?他们何在?”
聂初尘恼火地挥了挥手:“让他们逃了!孔晟小贼着实狡猾奸诈。竟然让他的随从带着宝马潜逃向江北军大营的方向,真是可惜了那匹马!”
“来人。将那小贼带进来!”
孟赞带人将五花大绑的孔晟带进聚义厅来,大喝一声:“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