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布!”田丰仰头轻叹一声,闭着眼说道。
“温侯?他……怎么也扯进此事来了?”袁尚一脸不解。
“清楚了!清楚了!难怪如此!”田丰脸色数变,最终化作一声苦笑,对正自焦急的袁尚说道:“少主问的好啊!少主请想,如今天下大乱,礼崩乐坏,极似昔日周天子之境地。稍有实力之诸侯,何人不想扩大地盘以成大业?如今曹操已手控五州,实力之强天下侧目。却唯有近邻强敌吕布令其无计可施。不得已之下,才以高官厚禄以贿之,又假意结盟以安抚之。却时时刻刻未有不想将吕布铲除之心思。可如今吕布因得那秦仲明之故,以青州为根本,后发直追,控青、徐、扬、荆,实力已今非昔比。彼时吕布落魄时,曹操尚且不能敌之,如今兵精粮足,战力强横之下,曹操想要超过吕布一头的办法,最近的,便是将河北纳入囊中,自北而南,将吕布军本部青州围在海角。布重兵严防,以图限制其发展!……”
“那和温侯和冀州又有什么关系?”袁尚毕竟年纪尚幼,而且虽然也知吕布、秦旭等人不是好人,可现在名义上毕竟还是托庇在吕布麾下,听田丰说了这么一大通,还没有听到自己想听的话题,不禁话语中也有了些焦急之色。
“少主!……”田丰脸上的苦笑之意更浓。指着脚下说道:“少主可莫要忘了,冀州,可也是当初曹操所立之新帝,在封吕布为大将军时,交予过征讨管辖之权的!只不过之前吕布碍于昔日盟约,或者其他种种原因,还没有来得及经营冀州而已,同时也是因为主公在时迁富户填邺城之策,冀州民心属袁,所以才没有让吕布有机会得逞。而如今这么大一个借口摆在吕布面前,甚至可以说只要曹操对冀州有所动作,吕布完全可以仗着那份‘圣旨’赋予之权力,出兵‘救援’冀州。届时,不乱最终冀州为谁所得,冀州上下对吕布的印象,说不得便会超越已故的主公也说不定,待有一日吕布当真亮出其险恶用心,图谋冀州时,民心这一关,就轻巧过了!好长远的打算,好深的心机啊!现在某甚至怀疑,此番河北事,说不得就是吕布,不,是秦旭!借此番我等同刘备势力联手之机一手策划的!”
“这……这……怎么会是……”袁尚现在只觉的脑子有些不够用了。
“少主还记得甄家么?就是那个号称富可敌国,昔日不论是前任幽州牧刘焉,冀州牧韩馥,亦或是主公还是公孙瓒,都是不敢轻易交恶的河北巨贾!”田丰的话语声中带上了一丝怒气,说道:“某早就该想到的。若是说河北谁还有这等能耐,能得到如此机密的消息,也就非甄家莫属了。而据称甄家早在主公还在时,就对吕布及曹操二贼颇存希冀,甚至多有联络。之前只是碍于其家族几乎在河北三州中控制了大半数的马场和铁矿,其他行业也多有涉猎,铺面之广,轻易动之则极易引发民变,再加上甄家消息着实灵通,才会令这等贼厮人物逍遥至今。因此,若是说有人有能力探知到前番刘备来邺之事,并且不过旬月间便传的尽人皆知,至少在河北地界上,也就只有甄家有这个实力了。甄家!甄家!”
“先生既然心中已有对策,那此番还要烦劳先生无论如何也要保住冀州!这里是先父本初公昔日本营之地,不管是曹操还是吕布,都不可轻易予之啊!先生!尚年幼无知,一直多蒙先生教诲,此番关乎冀州生死存亡之事,还望先生看在万千民众及先父本初公的面子上,费心救上一救吧!”袁尚几乎要被田丰推理出来的内容搅的头晕脑胀,怎么应对来兵袁尚不知,要不要对付甄家袁尚也不晓,已是全乱了方寸,见田丰越说说是冷静,倒是让袁尚着实自心中生出几分希望来。也不等田丰将“妙计”托出,袁尚索性就放了权,当然,之前也没实际上掌过权,可这却也不妨碍袁尚作个顺水人情,说道:“先生若是答应,稍后尚便将令、印、符、剑自母亲处要来,全权赋予先生。大戟士七千人,骑兵九千人,及辅兵一万五千余人也皆交由先生调配,并许先生可便宜行事……先生一定要救一救冀州啊!”
无谓病急乱投医。袁尚历经乱事,深有自知之明。对于自己这小身板能吃几碗干饭门儿清。都到这个时候了,曹操大兵压境,吕布又心思难测,刘备也未必能指望的上。与其仍旧将基业败在自己母子手中,倒还不如大大的放一回权,说不好以田丰之智,能解救冀州一难也说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