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隐约猜到了自己片刻后的下场,凤魑极度的不甘心,但那又能怎么样?
一个小小的天阶,和神阶为敌,不亚于一个还没断奶的孩子挥舞着塑料棒想杀掉大人。
如此可笑,如此巨大的天埑。
但是,凤魑的心里还有一个巨大的疑问,不问出来,他连死都不会安心。
所以,他极度吃力的抬起头,瞪圆了一双眼,眼瞳剧烈的凸起,配上其惨白的脸色、扭曲的五官,如同厉鬼一般骇人色变,不忍直视。
嘴唇挣扎着蠕动,不停的上下翕合,几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极度破碎而沙哑的声音才被硬生生的从喉咙中挤出……“为……为……为什……什么……”
为什么要杀他?为什么要和他过不起?他到底是哪里得罪了这个黑衣女子?到底是哪里让她看不顺眼了?为什么一定要至他于死地不可……
数不清的疑问盘旋在凤魑心里,如何可以,他真的想从头到尾的问一遍。
或许是极度的不甘心,也或许是怕死的人、在濒临死亡当口,明知道不可能获救也依然用尽全力的争取让自己多活一秒。
如此荒谬却又符合人心。
就好像一个不会游泳的人掉到了大海里,如果此刻飘来一根稻草,就算知道不能让他自己起来,溺水之人也同样会死死的攥住不放手。
凤魑此刻的心理,和那个不肯松开稻草的人,一模一样。
随凤无不嘲讽的冷笑起来,突然贴近他的耳边,一字一顿的道:“你,不,配,知,道。”
唰的一声响起,快到所有人都甚至没来得及反应。
凤家的那些随行幻师瞪大的眼,别说是及时救援,就连惊叫一声的时间都没有。
没有血花,没有惨叫。
从黑衣女子手中陡然生出的紫色力量,于半空中凝结成一把锋利的长刀,在她语落之际,干脆利落的斩下了凤魑的脑袋!
力量锋利,快捷诡秘,正是由于速度太快,以至于连血都没有来得及在第一时间喷出,凤魑双目怒睁的头颅飞到半空中,女子一把抓住,随手一甩,头颅咕噜噜的往前滚,来到那一众完全呆滞的幻师脚边。
“带着这个头颅滚回去,告诉你们的凤家家主……敢动我的战友,就要做好洗干净脖子等死的准备,凤魑的命,我为追风留下了。”
随凤冷冷的站起身来,猛地一横眼,眸色在逆光中雪亮的就像是宝剑出鞘的刃。
“还有,我叫随凤。”
昏黄色的世界,云层连甍成阵,层层叠叠的一片,看上去就像无数厚重破旧的棉花浮在头顶上。
而那几乎可以压到人头顶的云层之下,是无数高低起伏的哥特式建筑。
黑色的不知名材质,长长的尖塔高耸入云,尖形拱门搭配上壮阔破败的窗户,连同外围卷翘繁琐的欧式阳台,交错混合氤氲出凄婉与神秘,宛若中世纪欧洲吸血鬼的古堡,稍微看久一点,都会觉得心中悲凉莫名。
而在这样的气氛下,却有一种极端不协调的声音响彻云霄。
“给我站住!”
蓝光疾驰,凤无霜的身形速度已经提高到了极致,却依然追不上跑在她面前的西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