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祗和帝枭一前一后的跟在她身后，表情都有些诡异，想说什么又不敢开口的模样。

凤无霜背对着他们，自然看不见他们的表情如何，最后还是银翼忍不住了，凑上前去不解的道：“主人，你为什么要放过那些家伙？他们可是来杀你的。”

这个问题也是夜祗和帝枭想问的，他们百思不得其解，凤无霜到底为什么要放过那些个刺客？

即便相处时间不长，但就算是帝枭也知道凤无霜轻易不不出手、出手就绝不留情的干脆个性，如此善良的放过惦记她性命的人……这怎么看，都不符合她一贯的行事风格。

这丫头，到底在想什么呢？

听完银翼的话，凤无霜弯着嘴角。“我知道啊。”

银翼一脑袋的问号：“你知道你还放过他们？”主人该不会是那臭鲛人常说的……脑子进水了吧？

“不放过他们，那你说要怎么做？”凤无霜不答反问，笑眯眯的道，从神情上完全看不出她在想什么。

银翼理所当然的回答道：“当然是杀光了，他们可是想要主人你的命，所有对主人不利的人都该全部杀光！”

说到最后，银翼清秀的小脸上难得浮出一片狰狞，金灿灿的眼底，有兽性的狠戾一闪而过。

夜祗和帝枭赞同的微微颔首，这银翼算是说出了他们的心底话，在他们眼里，一切对凤无霜不利的，都该统统杀光，一个不留！

凤无霜脚步不停，却是侧过了脸，脸上的笑意不减，眼眸却深邃了下来。“银翼，我从来不相信什么神佛，也不觉得这天地间有什么东西能操纵人的命运，但我一直相信，人的心中分有善恶两极。”

“从人出生开始，善良占有性格中绝大多数的成分，所以才有人说人性本善，然而世事浑浊，即便是圣人，在尘世中浸泡的久了，心中的善良也会逐渐淡化，而邪恶滋长，开始与本性中的善意分庭抗礼。”

银翼满头雾水的听着凤无霜的话，他的思维一向单纯，还听不懂凤无霜这样的话语，只是主人想说，他便也听着。

反倒是身后的夜祗和帝枭微微沉了眼眸，听着凤无霜淡淡的话，没有开口。

“善良是好事，但是太多的善良并不并能支持人活在世上，所谓人善被人欺，就是这个道理。”凤无霜笑意微沉，仿佛是联想到了什么，眼眸中划过一抹冷嘲和讥诮，转瞬即逝，她继续道。

“但太过的邪恶也不行，当邪恶完全操纵了你的心神，人即堕落人魔，那样的人活在世上只会害人害己，如何去把握这善恶的尺度，是人一辈子都要学习的事情。”

“我不杀那些刺客，并非是我心慈手软下了不手。”凤无霜微微顿了顿，眼里的冷嘲再次泛上来，不知是对自己、还是对其他什么。

“我不过是不想弄脏自己的手而已。”

银翼听的头昏脑胀，除了最后一句话，他几乎没听懂凤无霜在说什么，一听凤无霜是因为“不想弄脏自己的手”而不杀那些人，单纯的超神兽立刻点头，一脸赞同的道：“没错，那些人恶心巴拉的，血也一定很臭，主人不杀他们是正确的！要是被他们的血弄脏了衣服，那才叫划不来。”

凤无霜一听就知道他没听懂自己的意思，垂眸笑了笑，也不解释，反而扬眉道：“不过他们也算做了件好事，功过相抵，就饶他们一命吧。”

银翼越发不解了。“他们做了好事？什么好事？”他怎么觉得对方什么好事都没做？

凤无霜抿唇而笑，并不回答。

她当然不能说出来，那些刺客是让她亲身领悟了幻师和古武之间的区别所在，也算是了解了她的一桩心愿吧。

见她不愿多说，银翼也乖巧的不再多问，夜祗突然加快了步伐，走到凤无霜身侧，侧头含笑道：“我倒不知道，原来你是这么温柔的一个人。”

明明就是善心大发，觉得对方年轻、就这么杀了太可惜了，居然还能扯出这么一大堆冠冕堂皇的理由，若不是他反应快，几乎都要被她绕进去、认为不杀那些人是对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