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三朵手中收紧,目光闪烁的看了看赵安和:“这就不麻烦国师了,我的儿子,命运在他自己手中,由他不由天,不用费这个心了。”
赵安和忽而一笑,细长眼微微上挑,挥了挥袖子:“你说的也有道理,既然如此,那就没什么可说的了。”
胡三朵顿了顿,想到当初他给自己看过病,只一眼就能看出小老虎的不足来,说不定真是有本事的,道:“听说国师会药理,能不能帮小儿看看?”
赵安和也不犹豫,撩起宽大的袖子来,胡三朵抱着小老虎靠近,哄着他伸出手去,倒是不怕赵安和,还盯着他的白发,想要去抓,赵安和捏了捏他的手,给他扶脉,沉默了一会,就放开了,只说了句:“现在的药慢慢调理吧。”
说完,再次挥了挥手,胡三朵定定的看了他一会,他貌似疲惫的闭上了眼睛,没有再说话的打算,胡三朵有些失望,问不出别的来,这才出去了。
等她出去,赵安和才大步进了房间,刚要睡觉,突然从帘子后走出来一个人来,低声问:“如何?可有办法根治。”
赵安和摇摇头,“在母体内受了寒气,又因为孕妇心情起伏太大,郁结于心,他能够活下来已经难得了,这几个月调理的不错,不会致命,也不是早衰之相,没听过一句话么,破罐子熬过柏木筲。”
那人顿时郁郁的一拳打在桌面上,“什么破罐子,赵安和,你!”红木的桌子,顿时就被打出来一个坑,木屑四溅,他手上也渗出血来了。
赵安和狭长的眸子眯了眯,突然露出一抹嘲讽的笑来:“保护不了自己的女人和孩子,自残你倒是做的顺手,童明生,只有懦夫才会如此。”
那人正是童明生,只是对赵安和的讽刺,他置若罔闻,不知是悔、是恨、还是怒,他几乎已经认定,这辈子他就只有小老虎一个孩子了。
赵安和也不在意,摇了摇头,走到桌前,取了纸笔,潇洒的坐下来,唰唰唰的写着什么,银发和广袖大袍齐齐飞舞,飘然欲飞,只是神色就不那么超凡脱俗了。
写完了,他弹了个响指,从窗外俯冲进来一只鹞子,他将这纸放进鹞子脚上的一个细长的竹筒内了,很快这只鹞子就飞走了。
做完这些,他看看还在发怔的童明生,道:“你就是生在福中不知福,我要是能够带着她走,什么我也不要了,什么狗屁国师,什么家族,什么荣宠,什么世人的眼光,也都就算个屁!”
“你什么也不知道!”童明生有些激动的低吼。
赵安和突然一声冷笑:“我是不知道,不过这世上的事,两情相悦不能相守,看你的样子也不是移情别恋,看她的样子,也不是要再嫁的,那么也就是一些恩恩怨怨了,看你这么要死不活,大约就是杀父之仇不共戴天云云吧。”
童明生定定的看着他,他继续道:“果然被我猜对了,还真是俗气,除了死还有什么大事?你去结果了她就是了,等她死了,也把脖子一抹,什么困扰都没有了,下辈子再来,看好了再投胎。要是下不去手,瞧你的样子又离不开,那就带在身边好了,她杀了你几条人命?让她赔好了。”
童明生面上阴晴不定,赵安和反而越发愉悦起来,竟然笑出声来了。
“不想她死,自己也不想死,啰嗦!你跟我道不同,说了你也不懂,不过我倒是可以给你透露一点,这个女子很能生养,不是你也会是别人,这世上男儿这么多,又不是只有你一个,她这一生半生飘零,半生安稳,是个子孙缘厚的,膝下儿女成群,你也可以放下了,该滚就滚吧。”
见童明生神色不虞,眼神如刀,他扬了扬下巴,有些幸灾乐祸的道:“这里已经被团团围住了,这下看你怎么出去!贫道就寝了,你自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