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回在红阳市，我出手救你晚了。”

“少在这儿表你的功。”

“如果你是为这事……”

“不止这件事。”

“……行，那我向你道歉。”

吴戈咬着牙，站直了，很郑重地向程颖霞鞠了一躬。

“哼，假惺惺……恶心！”

吴戈抬起头，竖起一根手指，很酷、很帅、很深沉，一字一句地说：

“以后……别再惹我。”

说完，他转过身，昂首准备离开。

“哼，不要脸。你以为这样就算了？”

程颖霞爆发了。她跳起来，姿态优美地向吴戈肩头一脚点去。

……

“嘭”地一声，就像是仙界发生了天然气爆燃——相比吕洞宾，吕小小封丹田的手法还是太过业余——吴戈的真气“呼”地一下涌了出来，就象是一层透明的火焰，在周身上下不断翻卷升腾……

吕小小识得厉害，小脸顿时煞白。

“你干什么，”她拦在程颖霞身前，尖声叫道。

“我们就是想跟你过过招……好玩嘛。干嘛这么小气？”

见吴戈不动，她才声音颤抖着补充道。

……

吴戈侧着脸，眼角的余光瞥视着身后的二女，嘴角挂着一抹阴冷到邪恶的微笑……许久，他“哼”了一声，身上的真气火焰“噗”地一下消失了。然后，他转过头，缓步离开。

“哼，这次先放过你。以后再跟你算帐。”程颖霞噘嘴说。

不过，这时吴戈已经离开了五、六分钟。而且，她的声音很低、很低。

————七刀————

男人心中都有一个江湖梦，程颖霞心里有一个侠女梦。

部分原因在于，她长得实在太漂亮了。

十二、三岁的时候，她的美貌就给她带来许多烦恼。这种情况在她十四、五岁的时候开始变得不同，因为这个时候的她已经开始……呃，开始怀春。这时的她已经意识到自己的美貌并不是什么坏事，而且开始羡慕班上一些出双入对的小情侣。不过，如何在众多追求者中确定最佳人选让她大伤脑筋——科学研究表明，当可供选择的目标数超过七个的时候人就会显得犹豫不决。而她的追求者是这个数字的数倍。不过，她最终还是凭借自己的眼光和小姐妹们七嘴八舌的建议以及各种稀奇古怪的纸牌占卜游戏选定了一个她觉得各方面都挺优秀的男孩，决定从此开始自己的感情大冒险。

这场冒险从一开始就显得刺激得过分——她选定的那个“优秀”的男孩至少有一个缺点，就是耐姓不足。就在程颖霞决定把自己的大好人生交付给他的同时，他却联络几个损友安排了一个特别的聚会，想要玩一玩“生米做熟饭”的游戏。幸而程颖霞的一位闺密得到风声，中途闯入派对，连哀求带吓唬，镇住了那帮色胆包天的毛头小子，把已经喝下春药、意识模糊的程颖霞生拉活拽带回自己家过了一夜，逃过了这一劫。

这件事被程颖霞视为奇耻大辱，也给她心里留下很大的阴影——一个自己认为非常优秀，看上去特别成熟、稳重、有教养的男孩，内心居然如此龌龊，她以后还能相信什么样的男人？“天下男人没一个好东西”这句话在她这里绝对是不折不扣的真理。从那以后，她彻底变成了一个“冷美人，”没有再接受任何一个男人的示爱或挑逗。但是，她不接受并不意味着这一切会停止——一个女人想要拒绝男人，最有效的办法就是身边有一个男人。这事说起来挺滑稽，但的确是事实——高中毕业后，她哭着闹着不肯再上学，躲避那些无聊男人的搔扰是主要原因。

但即便不上学，这样的搔扰也仍然有——她总不能整天猫在家里吧？每当遇上这种情况，她都禁不住希望自己变身为一位侠女：武功高强、聪明机智、独来独往、纵横江湖……劫不劫富济贫都无所谓，关键是要好好教训一下天下所有的银徒。

（为什么当初她一发现这世上真有神仙存在就表现得那么决绝、义无反顾？原因就在这儿。）

所以，她对所有胆敢对她表现爱慕或觊觎的人都恨之入骨，必欲惩之而后快。方法嘛，当然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最爽……比如骗张胜伟吃春药——其实，自从有吕小小在背后撑腰，程颖霞已经用这招阴过几个在大街上公然调戏她的倒霉蛋了。

至于吴戈这个卑鄙小人……骗他吃春药显然不大现实。这招在他面前用过一回了，他肯定有防范；而且他也算个仙，鼻子估计比狗灵，闻得出来。再说了，她跟吴戈的梁子结得太深，那么点小招数实在不解恨。

起初，吕小小并不同意程颖霞的方案。因为她虽然对这个师弟不大感冒而且也有过一些小过节，但并不觉得他就是个坏蛋。尤其是她爸爸出事那一回吴戈表现得那么悲伤，很让小丫头对他产生了一点好感——何况吴戈还给她盖了间房，还送了辆车。这要是在凡间，人给你送房送车你都该以身相许了，你还想着整人家？这也忒过分了点。

不过，程颖霞的说服力可不是“天下一流”就可以形容的。而且，咱们也都知道，吕小小这丫头可是“人家最喜欢干坏事了”的。一旦听程颖霞说得有趣，小丫头也就来了精神。反正比试拳脚也打不死吴戈，最多受点皮肉之苦——谁让他是男孩子的？陪师妹练练拳，挨两下，顺便娱乐一下师姐实在是太应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