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接连一个多月,鸳鸯对楚暮远的引诱都没有成效,楚暮远始终坚持分开睡,不到成亲的日子不能在一起,鸳鸯渐渐开始有些不耐烦。 五月低,天渐渐热了,楚暮远把攒下的钱给鸳鸯给她做一身衣服,楚暮远离开后,鸳鸯拿着那仅有的二两银子哼笑了一声,过去她在春满楼,一身的衣服没有几十两银子都下不来,到了曹家之后,曹晋荣更是客气的很。这二两银子够什么,够买一个袖子么。 一个多月的温柔对待让鸳鸯渐渐失了耐心,她千方百计的让楚暮远觉得自己贤惠,跟着他吃苦,可始终没能撼动楚暮远的决定,怎么劝他都不回楚家,他始终要自己养活她,不肯回去楚家,更不愿意和楚家任何一个人有所联系。 街上人来人往,鸳鸯手里拿着二两银子却不敢进任何一家铺子,她怕被人认出来,更怕别人看到她现在这贫困潦倒的样子嘲笑她,这样的生活她完全过不下去。 走神间手中的银子忽然被人给抢了,看着前面跑的飞快的贼,鸳鸯愣了愣才急忙追上去,"抓贼啊,那人抢我的银子,抓贼。"鸳鸯的速度根本跟不上那飞快窜走的贼,路人更多的是看好戏的心情。 情急之下,鸳鸯放开步子去追,看那贼穿过了马路也急着追过去,没注意来往的马车,忽然不远处传来一声小心,侧边跑过来一辆马车,在她面前急刹着停住了。 鸳鸯被吓的即刻瘫倒在了地上,马车上很快下来一个人,鸳鸯抬起头看他,眼底闪过一抹惊慌,想要站起来腿软着却站不稳,还是那个人扶了她一把,她顺直的倒入了他的怀里。 "殷公子。"鸳鸯轻轻的推了他一下,殷长夜看她这般朴素的穿着皱了眉,"我带你去医馆。" 鸳鸯应该是要拒绝的,可一想到如今的处境,她便什么都没说,让他扶着自己上了马车,微蜷着身子坐在马车内,鸳鸯看了旁边的殷长夜一眼,这个她在曹家只见过两次面的男人,才是拥有她第一次的人。 这样的一幕落入了一家茶馆二楼曹晋荣的眼底,从他家里疯了丢出去的人,怎么能够过的如此逍遥,恢复神智了?那正好,"去小码头那把楚暮远带过来,我带他去免费看一场好戏。"… 殷长夜带着鸳鸯去过了医馆之后问她如今住在哪里,医馆内单独的小屋子里,鸳鸯本来平静的情绪被他这么一问忽然神情悲伤了起来,双手抱着膝盖躲在床角里,不去看殷长夜,喃喃的说起了自己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被赶出了曹家,而后被一个好心大婶收留,过着食不果腹的日子。 狭小的小屋子,封闭的空间,只要人愿意,什么事情不能发生的,鸳鸯抬眼望着殷长夜,哭的十分凄美,下一刻鸳鸯心中想的事情就发生了,即便外面是医馆的大厅,即便是外面有人走来走去,她依旧顺从的倒在了殷长夜的身下,她要用尽浑身的解数留住眼前这个男人,楚暮远已经没用了,他不肯回楚家,不肯与她同床,除了再回曹家之外,眼前这个男人是她今后富贵生活的最好选择,退一步她还有楚暮远在。 可她没有预料到的是,这屋子里旖旎的一切都已经在两个人的眼底,柜子后的缝隙那,楚暮远粗红着脖子瞪着双眼盯着那屋子里的床,那两具交缠的身子,耳中是鸳鸯的娇喘声。 而他动弹不得,他被两个随从架着身子固定在那,嘴巴死死的捂住不能出声。 身后的曹晋荣脸色阴沉,嘴角却扬着一抹笑,听着那屋子里的声音渐渐高亢了起来,示意随从拉着楚暮远离开了医馆,到了一个巷子里面,曹晋荣伸手拍了拍他的脸,"啧啧,楚家的二少爷居然沦落到这样的地步,怎么样,这滋味好不好受?" "我告诉你,你心爱的女人在我曹家过的都是这样的日子,你不知道她有多喜欢这样的生活,刚刚那个人,是她床上的第一个人。" "你这个畜生!"楚暮远挣脱了他的手,对着他发狠吼道。 "我是畜生,那你就是畜生都不如了,你看上她什么了?你应该早点告诉我,这何必这样躲躲藏藏,我会邀请你去曹家,你也可以好好享受享受,何必离开楚家呢。"曹晋荣的每一句话都像是榔头狠狠的敲击着他的心,揭开他最不愿意承认的东西。 "你知道她是怎么疯了的么,她和几个人玩的太疯了,撞到了桌子,醒来就疯了。"曹晋荣看着他脸上的神情笑的很开心。 "我这辈子最恨别人耍我,我让她和你书信来往,你感觉如何,是不是觉得她是被迫去的曹家,你一定很心疼吧,很想把她带走好好照顾她,可你看,她不乐意啊,她嫌弃你现在不是楚家二少爷,转眼就上了别人的床。"曹晋荣在得知楚家大起鸳鸯后就开始放任鸳鸯和楚暮远通信,她让他心里不痛快,他就要让她全家都不痛快! 本以为楚家会闹出什么兄妹分裂闹场的大事,结果楚家大小姐意外出事之后,直接把楚暮远净身出户,赶出楚家了,那多没意思。 他就把神志不清的鸳鸯赶出了曹府,看着楚暮远带走了她,原本以为他会把她带回楚家,那楚家大小姐才有的烦,等了两个月都没见他回去,而后又得知楚暮远想把鸳鸯带离开金陵,曹晋荣哪能如了他的愿望。 “对了,她的滋味如何?” 曹晋荣的话激起了楚暮远很大的反应,可身后两个随从死死的压制着他,他仰起头看着曹晋荣怒道,“你到底想怎么样!” “我把我的小妾给你了,你也得还一个给我,不如你把你meimei嫁给我,如何?”在曹晋荣的这十几年来,从来没有谁算计了他之后还能这么舒坦的过着,他要楚亦瑶向他道歉求饶,要看到她在面对他的时候再无倔强的样子。 “你做梦!”楚暮远狠狠地挣扎了两下,抬起头凶狠的看着曹晋荣,亦瑶嫁给这个畜生,那不如他直接和曹晋荣拼了! 曹晋荣毫不介意他的眼神,呵呵的笑了,低头看着他,缓缓说道,“等着瞧,你看我是不是做梦。”... 鸳鸯回去的时候已经是傍晚,看到曹晋荣在屋子里,心中先是一颤,继而收拾了神情走了进去,看到楚暮远脸上的伤时还是吓了一跳,鸳鸯想伸手去摸,被楚暮远避了开来。 “怎么了,在码头上和别人打架了?”鸳鸯关切道,楚暮远抬起头看她,瞥到她脖子间来不及遮掩的红痕,收回了视线敛去眼底的那抹厌恶。 “我去替你烧些水敷一下。”鸳鸯刚起身,楚暮远一把拉住了她,大力把她扯到了床铺上,鸳鸯一下摔在了上面有些晕,撑起身子看着他,有些恼怒,“你干什么!” 楚暮远不顾她的喊叫,直接一把扯开了她的衣襟,露出了肩狎和锁骨,上面都是斑斑的红印子,鸳鸯尖叫着要去拉回来衣服,伸手就要打他,楚暮远快她一步挥手给了她一巴掌。 四周顿时安静了。 鸳鸯怔怔的看着这个忽然发狠的男人,脸上传来火辣辣的痛楚,楚暮远松开了手把她推回到了床铺上,冷声道,“还想怎么装,是要告诉我你是被逼的?” “你到底在说什么。”鸳鸯很快拉回了衣领,眼神微闪。 “你不是我认识的鸳鸯,你走吧。”楚暮远看了一眼自己的手,眼底闪过一抹冷漠,那一声声娇喘就是对他最大的讽刺,还有曹晋荣说的每一句话,他让鸳鸯和自己不断的书信往来,让自己和亦瑶争执不休,让楚家不安宁。 可他呢,真傻的离开了楚家,以为是两情相悦,能够带着她离开,凭借自己的能力为她创造一个温暖的家,不需要再寄人篱下,更不需要靠卖笑营生。 他早就应该看清楚的,从千佛寺回来满大街传着他和楚家断绝关系,净身出户的时候鸳鸯的回信就是要和他断绝往来,一个多月前她恢复神志时候和自己的争执中也不断提出要他回楚家。 至始至终都是他自以为,而她要的一直是荣华富贵的生活,过去他给的起,所以她喜欢他,如今他给不起了,所以她很自然的转投他人怀抱,她爱的是自己,是银子,爱很多东西,但其中都没有他。 他怀抱的最后一点期望破灭了,他心目中那个最美好的人已经被她毁的一干二净。人有时候会被一些人和事所蒙蔽,旁人怎么劝说都没有用,而一旦醒了,他就会比谁都看得清楚。看清楚了眼前这个女人的心思,他越觉得自己的行为愚蠢的可笑。 “你要赶我走”鸳鸯没反应过来,她自然不会想到那么好的一出戏楚暮远全看下来了。 “难不成你要留到等着他来接你不成,你走吧,我不想再看到你。”楚暮远见她没动作,拿起一旁的一个包袱扔到她怀里,“就当我们从来没有认识过。” 鸳鸯这才开始想到他有可能撞见殷公子送她进医馆,可就只是这样,他也不应该会赶自己出去,忽然鸳鸯倒抽了一口气,被自己心里还有的设想吓了一跳,他不可能撞见医馆中的那一幕啊。 “暮远。”鸳鸯忽然觉得喉咙堵着难出声,她抱着那个包裹还想说什么,人被楚暮远直接拖到了外面,急切道,“暮远你听我说。” “没什么好说的了,鸳鸯,给自己留点最后的尊严,今后你我是死是活,都不再有关系,你自己保重。”楚暮远说完直接进屋子取了另外一个包袱,从她身边擦身而过,任凭她怎么叫,都没再回头...... 作者有话要说:每个人人生中总会犯错,每个人都要有一次被原谅的机会 凉子深以为,在更年轻的时候做过很多错的决定固执的事情,到了很多年之后,唯有经历过的自己才会明白其中的道理,而在这之前,当没经历过的时候,旁人说的所谓经验老道都会觉得很不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