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在这海洋世界里,无论是谁,都会变得神清气爽,心旷神怡。张明生欢喜得要命,海水涨chao了,波浪像滚动的小山坡,轰然撞击悬崖边的礁石,溅起好几米高的浪花。这景象既雄浑又苍茫,在它们的面前,城市显得愈发狭窄拥挤、嘈杂混乱
海风吹拂着张明生的头发和面颊,那是一种既清爽又chao湿的风,还带着淡淡的、淳朴的鱼腥味。张明生看到,悬崖上开着许多野花,一片片se彩斑斓,大多数是不知名的小花,浅黄se或绛紫se的,其间也有藕褐se的野菊花。还有一些树丛,叶子火红。
是不是自己眼睛看花了?张明生觉得,悬崖花丛中还有一个人影儿,时不时晃动着,他心里掠过一丝古怪的念想,那是一个老人,手里拿着小纸盒,里面装着碟片,那不会是老占头么?
此刻怎么会又想到了他?大概是自己正呆在老占头家里的缘故吧?小梁说,他堂姐看到一个老人拿了几十张碟片,那要是干嘛啊?难道要分发给原单位的那班人马,人手一盒。
可那碟片没有啥具体内容,只是一个女人在做家务活。这女人莫非是个女佣,老占头的女佣?那这跟嫌疑人小董挂的上钩么?
哈哈,太搞怪了?这样的碟片,即使分发给每个人了,谁能看得懂啊,又能有啥用呢?看来,自己的思路,是越想越偏离了?
张明生赶紧用手揉了揉眼睛,再往那花草丛生之处细细察看,啥也没啊?刚才咋回事?还是撤了吧,他掉头往回走,心里却添了个堵:都是小梁讲得那个故事在作祟?
可人家小梁也没说,究竟是哪一栋空宅子,闹得他堂姐生病了啊?岛上多得是空宅子,不至于偏偏是这栋吧。再说了,现在这栋房子,已被重新装修过了,卓越他们要来居住的,那就不会是空宅了!
万一就是这栋呢?那自己住在里面,心头会不会发毛啊?呸呸,没的事!对了,要是能问到,小梁的堂姐就好了,可惜不知道她,是在哪户人家里干活?
太阳已经偏西了,过不了几个钟头,它就要落山了。天黑了,人地生疏的?张明生心里有点儿什么的?
说不上是害怕,他胆子可不算小哦,当初插队当知青的那些年头,他三更半夜,都敢独自一人,到几千米长的铁路隧道里面,站岗值勤一整宿呢。什么样的鬼怪,在咱红卫兵面前,全都不敢现形,哈哈。不过如今岁月不饶人,老啦!
老了老啊,体力大不如先前了,胆子嘛,倒还好。只是因为,老占头,自己心里尽别扭着呢。可也没法子,答应老婆今晚在这过夜的,也不好临时变卦。别露出这点情绪,让老婆瞧见了,女人想象力可是无敌的哦:搞不好,没有鬼,也会自己生出一个鬼来!
还是要给自己提提神,壮壮胆,最好来点儿烈酒什么的,不过只有自己闷头喝也没啥意思,老婆陪着喝,也不过瘾,最好是来个朋友什么的!
哈哈,差点儿都忘了,安老板!要是此刻,安老板他没啥事情,正好呆在家里就好了,约他来聚聚啊。
嗳,不妨,立马就给安绍吉挂个电话,碰碰运气吧,张明生赶忙掏出手机打了起来,“安老板,我是老张啊,是的啊。哈哈,你在家里么?哦,好好,我正好就在这个岛上啊。对啊,我们是来儿媳家里干活的啊。”
张明生一边打电话,一边笑呵呵,“住哪儿?是住在靠海这一边啊,你家在哪儿?咱们碰个面吧?啥?你家也靠海?是啊,观海路,没错啊。我这的门牌号码是11号,啥,你家在12号?好啊好啊,咱们是亲家加邻居了?远亲都不如近邻呢!这下可是亲上加亲了!”
张明生一听安老板就住在隔壁,那个高兴劲儿就甭提了,他打算关掉手机之后,赶紧下楼去,不料,安老板却在电话里说,让他抬头看看对面是啥人?是谁啊?这是
正琢磨着,张明生抬头就看到了:远处,隔壁那家屋顶露台上,有一个男人在向自己招手,咦?没错,就是安老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