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是有了明确的方向,可安乐搜查起来还是又花了不少时间。
一直到第二日上午,那边才派人来传信,说是找到了事发地点。
温知如不会骑马,冷风特地驾了马车将他送过去。
其实事发的那片林子在经过几场降雪后,也没有什么可查探的线索了,除了几个树上纵横交错着一些被刀砍过的痕迹,侍卫们又在雪地下挖出了死着的包袱和用过的一柄九环大刀,其余的好像真没有什么有价值的发现。
温知如看着安乐手里握着的那把刀,在阳光的反射下,刀刃上那已经干涸发黑的血迹格外刺眼,“看起来,这里打斗的似乎很激烈,金雄应该是被他砍伤了,可是那镖师身上并没有刀伤吧?”
“是,属下当日和周仵作已经仔细检查了,那死者身上除了一些细小的划伤外,并没有被刀剑所伤的痕迹。”
温知如皱了眉头:“我总觉得有哪里不对。”
原想那镖师起了贪念所以在深夜约见金雄,可对方却起了杀机,先发制人,又仗着自己武艺高强,直接取了镖师的性命。
但如今看来,这里经历的打斗可不止一时半刻。
镖师用的是如今安乐手上的这把九环刀,这从周围树干上的刻痕和刀刃的血迹就看得出来,金雄平日里一直佩戴的也是一把捕快常用的官刀。
何以他最后要用绳子勒死对手,难道仅仅是为了移尸方便?
冷风也看出了他的疑惑:“少爷是不是想问,那死者既然可以和对手纠缠这么久,还未伤分毫,为何最后会毫无反抗的就被人勒死了?”
温知如想了想,为了一查究竟又问:“我不懂武功还有这些刀枪剑戟的事儿,你能不能从那些树干上的痕迹分辨出来是出自金雄的刀还是眼前这一把?”
冷风领命在那些有刀痕的树周围走了一圈,而后回道:“属下若看的不错,树上所有的刀痕都出自于眼前这一把。”
“只有一把刀?你确定不会看错?”
“九环刀的刀身重而厚实,所以砍出来的痕迹也会更宽厚一些,金雄佩戴的只不过是一般的官刀,并砍不出这样的刀痕,这一点属下不会看错。除非金雄也有一把这样的九环刀。”
“两个人打斗,周围又怎会只有一把刀的痕迹?除非……”温知如恍然大悟,“让人去找昨日那个护院,把他带来见我,我有重要的事要问他。”
“是,少爷。”
安乐看冷风已经接到命令指派人手去联络证人,案件似乎该到了水落石出的时候,“少爷,既然事发地点已经找到,那接下来……”
“你把这些证物都收好,我先去一趟大牢和世子说一下情况。”说着温知如已经上了马车。
温知如这次带了干净的衣裳给锦翌珲,又命人打了水伺候他梳洗,在牢里呆了两日,下巴上的胡茬子已经长了不少,看起来未免有些邋遢。
若等会儿问了人证能找到确凿的证据可就要上堂审案了,堂堂大锦朝的贤王世子,可不能这幅面目见人。
王泰上了伤药止了血自然也好多了,虽然依旧是时昏时醒,好在没有性命之忧,就不知道能不能再次指认金雄。
不过,王泰作不作为人证已经不重要,只要那护院的证词可靠,再能找到当日的林一样重要凶器,一切也问题就迎刃而解。
锦翌珲换上新衣梳洗完毕,又变成了从前俊朗不凡的世子,他满意的对着镜子笑了笑,看向一直坐在边上看着自己神情呆滞的温知如。
“莫不是本世子太过俊逸出尘,连知如也看得出神了?”
“啊?”温知如还在思考案情,想着一会儿怎么揭穿金雄的恶行,根本没意识到自己的目光其实一直都停留在锦翌珲身上。
伺候梳洗的下人一时也愣了下,他们家的世子爷何时也会做出如此放荡不羁的言行了,不过他还是识趣的低下头,假装不知道。
锦翌珲却根本不在意,他走过去半蹲下身,凑近温知如耳边,“你说我有皇命在身又是在这大牢里本不应该谈论这些儿女情长,可我想了一夜,又怕夜长梦多,若今日这案子结了,我能从这里出去,你便依了我,以后跟我在一起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