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凶星”所乘坐的这匹西域异种健马,本来是作为战马训练的。』『8Ω1中 文』』Δ网即使置身于沙场之上,面对着枪林箭雨,这匹马也照样可以勇往直前,绝不会轻易受惊。但即使是这样一匹战马,依旧禁受不住绝顶高手所释放的无形气势。
气势未绝,开阔清亮的吟诵声,俨然郎朗入耳。但听……
“一恨才人无行;二恨红颜薄命;三恨江浪不息;四恨世态炎冷;五恨月台易漏;六恨兰叶多焦;七恨河豚甚毒;八恨架花生刺;九恨夏夜有蚊;十恨薜萝藏虺;十一恨未逢敌手;十二恨天下无敌!”
曼声长吟之间,一道挺拔身影迈步行出,恰好挡在马匹之前。但见此人声姿高畅,眉目疏朗,形貌瑰奇,丰神俊逸,正是司马剑君,剑君十二恨。
当然,所谓剑君十二恨,本不存在于这个世界上。现如今众人所见的,其实是化名乔装之后的萧昇。
萧昇在街道中心站定脚步,目光全不向“凶星”多看半眼,只是冲着白鹿帖木儿微笑道:“白鹿夫人,这么巧,咱们又见面了。”
帖木儿也万万想不到,站出来的人,居然会是萧昇。她知道萧昇修为极高,像这种武道高人,辨人识物,通常不会只看皮肉表相,反而更注重精神灵觉的感应。
海山虽然已经乔装改扮成凶星的模样,也尽力模仿凶星的气势。但其内里本质,毕竟还是不同的。故此,帖木儿对于能不能瞒得过萧昇,可说并没有多少把握。
一旦萧昇看破了真相,并且当面揭出来的话,势必引起乱世天魔最深刻的怀疑。那么帖木儿的全盘大计,便要彻底失败了。
毫无疑问,海山本人,也知道眼下局面极为危险。但这点风险,又是必须冒的。须知道,乱世天魔的修为,比起这个“司马剑君”只高不低。假如连“司马剑君”都瞒不过,哪里还能瞒得了乱世天魔?更不用说,要在招贤大会的关键时刻,出手进行暗算偷袭了。
故此,海山并不回避。他尽其所能地模拟凶星口气,厉声喝骂道:“臭小子,竟敢挡住老子去路,你是活得不耐烦了!”
“卓爷,请息怒。这位司马先生,是太子殿下也十分看重的人呢。”帖木儿也表现出一派镇定从容的模样,吃吃娇笑道:“卓爷有所不知,昨天晚上,太子已经聘请司马先生入东宫为客卿。所以说起来,大家都是自家人呢。”
“凶星”扭头向地上用力吐了口唾沫,。冷笑道:“狗屁自家人!这小子也配得上?哼,太子殿下多半是被这小子的花言巧语给骗了。”顿了顿,他仰起脖子高声喝叫道:“小子,好狗不拦路。赶快滚蛋,别碍着爷爷风流快活。”
萧昇幽幽叹气道:“欲洁何曾洁,云空未必空;可怜金玉质,终陷淖泥中。唉~可怜,可叹、可惜、可哀啊。”
“凶星”听得莫名其妙,完全不知所云。反而熟读汉人诸子百家,什么古往今来所有文学名篇也倒背如流的帖木儿,温言陡然为之一颤。只觉得萧昇这几句话,简直说到自己心里去了。刹那间,她百感交集,更油然生出了种种自怜、自叹、自伤、自哀之情。双眼红,竟尔一片模糊,什么都看不清楚了。
萧昇又是一叹,温言道:“白鹿夫人,妳是否有什么苦衷呢?嗯,假如妳不想的话,那么鄙人保证,绝对没有任何人,可以强迫妳做自己不想做的事。”
帖木儿无力地瘫坐在马背之上,浑身烫,没有作声。“凶星”却立刻勃然震怒,厉声咆哮道:“小子,你放什么狗屁?立刻滚蛋!”
萧昇依旧对他视若无睹,只是柔声道:“白鹿夫人,如果妳愿意的话,不如现在就离开那头蛮子,到舍下来喝上几杯薄酒,以解心中愁闷,如何?”
帖木儿回过神来,叹气道:“司马先生,不要作弄贱妾了。我这人尽可夫的残花败柳,你又怎会看得上呢?”
无论依着天妖传人本身性格,抑或是“凶星”的一向行径,到了这时候,对于“司马剑君”都同样忍无可忍了。顷刻间,但见“凶星”圆睁虎目,咆哮道:“艹你妈/的小白脸,竟敢当面调戏老子的女人?你定是想找死了!”
声犹未落,“凶星”展动身形,腾空飞跃。登时揪起狂风急啸,走石飞沙。风沙未歇,“凶星”居高临下,向萧昇狠狠一掌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