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我就跪在那里……
渴望向什么,即使无生命的东西也好,诉说无端加在**上的痛苦。却一点声音发不出,因为发声器官被破坏了……
手脚从根部被砍断,而身体却没有拼命挣扎,因为束缚具限制了所有行动。
这是,只有心脏完好的人体。身体的基础机能已经丧失,剩余伤口上的痛觉规律性地随心脏跳动产生。即使生存也无意义,生存与仅次于死亡的痛苦同义。
之后,长时间的被放置在那里。
畏缩恳求中渺茫至极的希望,逐渐变成一切事物憎恶着的彻底绝望。
……去死……
呼吸的空气中充满露骨的杀意。如果希望死掉的话,为什么不早动手?
……不是人类……
面前镜子上,有浓密雾气笼罩着。假如这样看来,本来完整清晰的人类轮廓的确被模糊了。勉强辨认出的黑影,倒是很配强加的神灵身份。
……这是……恶魔!
被中伤、咒骂、蔑视、侮辱。权利的剥夺,尊严的剥夺,自由的剥夺。凡能夺取的一件不剩,留下不间断向着永远持续的痛苦。所有这些,没错------并非人类应有的行为……
记得曾经成长于幸福之中。非常平凡,并不富裕的家庭里出生。
一样平凡的双亲,年龄差很多的兄妹。每天早晨到森林帮助父亲干活,然后带着第二天的粮食回村。过去几十年、几百年的持续。父亲,父亲的父亲,都在同样的山、同样的森林里生活,毫无怨言的过一代代相似的人生。
那为什么会,突然发生那样的事?
看着过程进行的当中,有和我一起玩耍过的吧?有暴雨狂风过后帮忙修整房子的吧?还有其他的人,几乎都能叫上名字来吧?那为什么会,没有一个与我一样变成那样,也没有一个想着站到这一边。
“------恶魔------”
没有任何征兆。之前,早晨的问候还是像平常一样。
“------首先是眼睛------”
还是一如往常的从家里出来,往森林去。没注意到已经异变的村子中,邻人不同的声音。之后无抵抗地被围住、带走,再也没能回去。
“------喂!左眼要留下------”
仪式淡淡的进行。人们重复着新加给的身份,从口中呼出诅咒。其他参加的人漠然收拾着刚从**上分离下的残片。他们眼中,看不到有一丝一毫的怜悯同情。
“------真是吵死了。把声音消去的办法是------”
为什么?为什么做那样的事?为什么要做出那样的事?为什么选择针对我?为什么,那样的事被允许?
“------那样说,还有呼吸的话就行了吧------”
成为理由的事物,一定在哪里存在。
“------手脚切去。那家伙的身体是属于全村的东西------”
请住手。
请还给我。
请救我。
喊出那种已经绝望的呼救声时,最后残存的左足由父亲砍落。
为什么是我?有谁能告诉我答案?
“------你是恶魔------”
真面目是恶魔,所以没有理由,遭受怎样的对待也不算过分。
------“全世界之恶”------
付出崩坏的人格获得毁灭的秩序。剥夺了自由、权利、思想等等的一切,换取从一个人到一个神的转变。
看来,我好像……真是恶魔……的样子……
可以获知的唯一答案,极其荒诞。一起生活了多年,却因为这样的一个不可理解的理由,决定了如此对待我。村人的叹息、厌恶、甚至愤怒,都像是应当产生的。肯定在认为,将能继续作恶的器具夺去,就能封住邪恶的力量以保全自己生活的平安了吧?
为守卫土地的幽禁在岩的牢狱里,固定于石壁上的刑具连接着粗重锁链,使身体无法移动半分。原本还算健壮的肢体,很快风化干瘪下去,勉强包裹着剩余的骨头。
残存的左眼眼皮被撑开,连闭上的事也被禁止,其中干裂的眼球一直向外界张望。休息的事,关闭的事都不能。
石像一般的人类,还是有意识的石像?
洞口以外不变的风景,有一同生活过的人们在其中。他们以为“神”会一月、一年、几十年的注视着。就算死去了,尸体还会依然望着那不变的风景。看下面的村庄兴旺,或者在战争中毁灭。
憎恨……
所做的一切,有什么更深的意义吗?
想死……
身为一村之长,赋予权力保护我们而存在的长老,为什么不加以阻止?
恶神吗……
反倒是一脸握有充分理由的表情,实际上连你也不十分清楚事情的原委吧?!
全人类的罪恶……
那么我就放心的憎恨吧……既然被加诸无数不实的罪名……
放纵恨意产生。
假如仪式的执行者盼望着这种结果……
…………
从未听闻过,未开化时期“人造神灵”的残忍方式。
只是看着那些字,脊背上就不断冒出一股股寒意。也难怪见到圣杯是总要感觉恶心了,任谁稍微设想一下切割活人的血肉模糊场面,都要当场作呕的。
都摧残成那样,还顽强地活了好几年,完全没法想象是怎样的意志支撑着。也可能……是要为了方便的折磨,所以不允许快速死掉吧?
不自觉去想象当时的场面,结果把自己搞得很难受。虽然趴在控制台上休息的效果会很糟糕,但还是放着那样的姿势睡着了。自然清醒过来,发现全球时刻表显示日本境内已是上午11点多。
再次缺乏自觉性的睡过头……
“master。”
“……”
又来了吗?
“请您放弃那个决定。”
“………”
这次换了finn?遗憾,根本起不到任何效果。
“您现在的行为只会使关系进一步恶化!”
我现在呀,被人言中、厌恶,已经都接受了。
心情如载着一叶孤帆的河水,最终将碰到冰川上冻结,同时使那船撞得粉身碎骨。飞滚向前的命运之轮,走完下降的陡峭坡道后,必定堕入时间错位的深渊。
不乐观,但是可以料想到的结果呢……
手被头部长时间压迫,断绝了血液流动而变得毫无知觉,沉重得灌入铅水一般。臂上淡红色的印记缓慢推去,恢复正常循环当中造成好一阵痒痛。
“我给了机会,”向后靠到椅背上,两臂慵懒的垂在身体侧边。“而且条件也很优厚。剩下就要看他们的动作了。”
“可是您明知道即使这样,他们照样没有胜算。”
“对啊,所以才叫‘游戏’的……”无论你们六个如何轮番劝说,都不能令我改变主意。“finn,你来说下,我为什么在这里?”
“当然因为是人类。”
“错!你们的master,连异类都论不上!”
“是您错了。不但是人类,还因为世界有这种需要。”
“需要?说的太好听了。如果没有知性生物诞生,这个世界反倒会更美好吧?”
试问哪种动物会疯狂的自相残杀?制造几百年都分解不了的垃圾?还有生产一次击杀上万生命的武器,和滥用维系正常历史前进必须的力量?
所谓的“异类”、“非人种”,这些词又是谁创造出来的?那不是愚蠢人类自抬地位的证据吗?事实上,越是低贱的生物,繁殖的越发多越发迅速,而且难以绝迹不是吗?
比如蟑螂。
“‘交换所有守护者的责任’?还真是够轻松说出来的话。不过永久性存在,上千万死去英雄的任务和加在一起的力量,看上去倒还不错呢。幸好我忘记得一干二净,不然的话,选择时肯定和这人一样成为avenger职阶来报复了。”
“您在后悔选择的道路?”
“后悔又有什么用?况且,”双手交叉放在脑后。“这一切早就定下。插手圣杯战争,遇到他们,并把那几个解放都是必然。至少使我对之前一百多年里干的可以不去怨恨。但后来发生的事纯属巧合。中场上演的闹剧,还是赶快谢幕吧。”
“几位servant大人如果听到您这么说,肯定会很生气。”
“他们已经生气了。”连gilgamesh也不例外。“不过对于行将消失的人,越是憎恨越好。到最后大家都轻松。”
“您不会憎恨这样做的自己吗?!”
“……”
笑话,那怎么可能……
“第一次见到您盼望事情往坏处发展。”“呼”地叹了口气,符合属性性格特点的教训起来。
“仅仅顺其自然。”
“要放弃努力获得的成果,任由与之前一样离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