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丝抬头望着茱莉亚,神色淡淡地:“茱莉亚,我们对沈,只是例行传讯,依法办案,没有什么好非议的。既然你作为沈的辩护律师,那么,你就应该明白,无论在任何情况下,只要警局办案的程序正当,任何人、包括沈这种外国友人,都有责任有义务配合警方的调查。反过来说,我仍然坚持我的观点,沈,仍然是本案最大的嫌疑人!”
很显然,贝丝和茱莉亚在很多时候有过很多交锋了,两女算是老对手了。
茱莉亚也明知贝丝的个性鲜明,很难受到外力的干扰。既然贝丝认定了沈临是“嫌疑人”,那么,除非发现更多的证据推翻她的推断,否则,她一定会坚持到底。哪怕,最终跟茱莉亚对薄公堂,作为控方证人与茱莉亚当庭辩论。
茱莉亚撇了撇嘴,冷笑一声:“废话少说,拿出更有力的证据来!沈,你有权利保持沉默,不回答她任何无理的问题!”
沈临扭头望着茱莉亚,淡然一笑:“茱莉亚女士,我跟贝丝博士和杰克警督的谈话其实并不愉快,对于贵国警局带有歧视色彩和政治倾向的办案风格,以及打着法律旗号滥用执法权的行为,我感到非常失望。”
“贵国所谓的司法公正,所谓的文明民主,就是强权暴力和滥用执法权?”沈临的话低沉有力,说得非常严重。到了这个份上,他必须要带点“上纲上线”的味道,否则,不会引起当地官方和警方的重视。
“茱莉亚女士,请你转告警局和市政厅官员,在警局方面没有还我清白之前,我不会离开警局。同时,我需要警局和贝丝博士的正式书面道歉。否则,我不会离开!”
听了沈临义愤填膺的话,贝丝并不激动,只好整以暇地反驳道:“沈,你失望与否不是问题的关键,关键之处在于,你无法向警方提供不在场和不涉案的证明!”
沈临反唇相讥:“我当晚一直到第二天的早晨,都未曾踏出公寓半步。安迪小姐,自然可以作为人证。”
“安迪也是本案的犯罪嫌疑人之一,她的证词不能作为呈堂证供。”贝丝摇摇头。
沈临突然笑了:“贝丝博士,如果按照这种逻辑,我是不是同样也可以怀疑你涉案呢?”
“你当然可以怀疑。但,我有很明确的不涉案的证明。案发时,我与警局的很多同事在火烈鸟酒吧聚会,从晚上八点一直到凌晨三点,起码有八位警员和法医鉴定室的同事可以为我提供证明!”贝丝并没有因为沈临的“挑衅性讥讽”而生气,淡淡道。
沈临耸耸肩:“那又如何呢?根据贝丝博士的逻辑,我完全可以怀疑,你们都是涉案的同伙嘛。”
贝丝一时语塞,终于羞怒起来:“你这是无理取闹!”
沈临哈哈大笑起来。
完了,他抓起面前的矿泉水瓶拧开,小啜了一口。
茱莉亚正待拦阻,却是不及,不禁苦笑耸耸肩道:“沈,你不要动这里的任何东西,包括水!”
沈临撇撇嘴:“这难道不是他们故意放在我面前,想要让我留下指纹和DNA采集源的安排吗?茱莉亚女士,这也无妨,他们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什么都可以配合!我们华夏国有句古话说,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我没有杀人,怕什么?我就不信我会真的要被贵国司法系统诬陷为杀人凶手,我将拭目以待。”
贝丝和杰克对视一眼,贝丝还好,杰克已经感觉头大了。
杰克心道,这回捅了马蜂窝,惹上了一个大麻烦。警员哈里夫匆忙推门走进来,伏在杰克耳边小声说了一句,杰克脸色一变,立即拉着贝丝起身出门,只留下哈里夫脸上挂着尴尬的笑容,望着沈临摊摊手:“沈,非常抱歉!警局的做法欠妥,我代表警局向你道歉!”
“哈里夫先生,你一个普通警探真的能代表警局吗?”沈临淡然一笑。
哈里夫脸上的笑容一阵僵硬下来。沈临此刻心情正糟糕的当口,怎么会想到给哈里夫一个普通警员留什么面子。
茱莉亚压低声音道:“沈,没有必要在警局跟他们耗下去,我们可以先回去,然后,有市政厅和警署的干预,警局——这些混账警探就不会再轻举妄动了。”
“朱亚丽女士,如果不能清白地走出警局的门,我宁可不走。”沈临嘴角浮起一丝若有若无的笑容,他心头早就拿定了主意。
他心里很明白,M国的警察跟国内不同,他们不会因为政府或者其他权力势力的压力就放弃办案,别看他们现在受到压力放了“软话”,但一旦他们找不到更有力的证据来完善证据链,但为了结案,他们还是根据现有带缺陷的证据提起诉讼。
而对于沈临来说,将陷入一场旷日持久的官司当中。
所以,这个时候,他不能让步,他必须要通过各方施压来推动这场凶案的侦破。只有侦破本案,抓到真正的凶手,才能还他以清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