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匡乱转过头,那张已经挂满野性的脸就这样看着吴铭,嘴里只吐出一个字:“走。”
吴铭掉头就走,现在他是对赵匡乱的话时百分之百的信服。吴铭下楼时与上楼的三人擦肩而过,但满脑子刚刚赵匡乱的英姿,那里注意三人的模样。
三楼的三人,领头的是阴沉着脸的易主六爷,身后的是大众男白皓,然后是人模狗样的恭三儿。
“但愿没事,但愿没事。”恭三儿嘴里喃喃着,还真被他说中了,强弩之末的皮哥果然对易萤火下手了,而且最好还把六爷摆了一道,要是这次易萤火再有什么三长两短,恐怕他和赵匡乱的脑袋都得搬家,这个皮哥的单人战斗力恭三儿可很是清楚,就算是现在易主六爷手下都没有一个能百分之百放倒皮哥。
三人走上楼梯,领头的易主六爷停住了脚,白皓了愣住在了原地,恭三儿正挠着头疑惑,上楼后差点惊掉了下巴。
躺在地上的皮哥,显然已经断气,脖子不正常的扭曲,赵匡乱也足够悲壮,就这样靠着墙,满脸的血,甚至分不清具体的样子,身体就这样靠在洁白的墙上,留下一个布满血的印子。
恭三儿的表情像是天气,上楼刚看到这景象是一脸的激动,然后又变成的担忧,最后又变成了无奈。
易主六爷静静的走到皮哥的尸体与赵匡乱的中间,低头看了眼这死不瞑目的对手,又看了眼死撑的站着的赵匡乱,那双有些苍老的手轻轻放在了赵匡乱肩膀,感觉只有用上丝毫的力量赵匡乱就会倒下去。
“辛苦了,三儿,带赵小兄弟先走,其他的事我来解决。”易主淡淡道,声音给人一种转危为安的镇定,似乎有着一锤定音的功效。
恭三儿使劲点了点头,现在赵匡乱的状态实在不好,要是再这么硬撑一下,恐怕会留下什么后遗症,高手过招,往往就是几招间让人致命。
恭三儿立马架着赵匡乱,赵匡乱最后瞅了眼躺在地上的皮哥,感觉这男人要比山中的畜生厉害,要是皮哥在巅峰的状态,恐怕倒在地上的人八成是他自己。
“你怎么把这皮哥弄死了?”离开易主六爷,恭三儿把赵匡乱扔进一辆面包车,自己发动车子,先不紧不慢的点了根烟道。
“这由不得我,我不是皮哥的对手。”赵匡乱一脸的苦笑,刚刚他所面对的皮哥恐怕是皮哥最弱的状态,无论是身体还是精神,所以才能让赵匡乱有机可趁。
恭三儿皱着眉点了点头道:“我先送你去我一个朋友那里,现在只有祈祷这易主六爷不要做些过河拆桥的勾当。”在北京,皮哥当然有着他的后台,皮哥这个代理人死了,恐怕那比易主六爷还要强大的巨鳄动起怒来,易主六爷说不定能逃过一劫,但殃及池鱼是肯定有可能。
赵匡乱点了点头,他没心思想这个,只是想着自己恐怕连和易萤火道别的机会都没有了,也可惜了那套他只穿过一次的西服。
面包车呼啸而过,一路杀出了北京城,赵匡乱有些昏迷,他知道这个这身伤口的后遗症,努力提醒自己清醒一些,却毫无作用,脑海中闪过很多东西,山中的那一行外来人,那叫刘晟家伙,第一次见面投缘的恭三儿,寻死的白初英,刁蛮的易萤火,有点根骨城府的吴铭,那癞子唐国辉,很多很多人,编制出了赵匡乱渺无头绪的生活。
最后赵匡乱想起了刀叔,想起了他姐,鼻子有些发酸,刀叔是不是现在还蹲在他姐的坟头,嘴里叼着根卷烟,想着那些在山上打猎的日子?
赵匡乱的眼睛湿润了,自始至终他都是一头孤狼,但等他面对北京一个又一个巨大的狼群后,怂了,又或者怕了,他怕的不是死,是怕他要是倒下了,赵家的仇可就真没有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