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法？呵呵！他打碎了我的盘子，我没有把他送到官府去，就是他的造化了，还敢和我提王法？有本事你出银子替他赔了，我便放过他。”老板斜了一眼那书生，一脸不屑的样子。“你？”听到此话，书生气的满脸通红，但又说不出什么来，只说出一个“你”字。“既然没钱，就少来这里装大爷，哪儿凉快哪去。给我继续打！”老板先是损了那书生一通，接着就命令两个打手继续毒打那乞丐。

“等等！你那盘子多少钱？我赔给你就是了。”一个漠然的声音响起。老板闻声寻去，只见说话的，是一个十七八岁、一身黄衫的少年，虽然看上去皮肤黝黑、憨头憨脑的样子，但不知为什么却给他一种无形的压力。“二两银子！你还要替他赔吗？”老板这次倒是没有奚落这少年，而是用严肃的语气说道，声音中充满了冰寒之意。

此少年自然就是黄天明，当他听说这打碎一个盘子就要赔偿二两银子，心中着实有些惊讶，并不是他拿不出这笔银子，而是这个价格实在是有些离谱了。

“什么？一个盘子就要二两银子？你干脆去抢好了！别说一个盘子，就是一百个盘子也用不了二两银子啊！”那书生又开口了，语气中充满了义愤。“哼！我们家的盘子可都是专门找人定做的，这二两银子还是我看那盘子已经有些旧了，才说了一个低一点儿的价儿，如果要再定做一个新的，还远不止这些银子呢！”老板看了看那书生，不屑的说到。

“接着，这总够了吧？”黄天明手左一抖，一物飞了出去，正好砸在老板的身上。“哎呦！”老板触不及防之下，被黄天明一砸，叫了一声。那物打在了他的身上之后又弹开了。倒是两个打手中的一人眼疾手快，将它一把捞起，递到了老板的面前。那老板本想发火，但当他看到了眼前之物，瞬间就改变了态度，一脸媚笑的说道：“哎呦！够了，够了。就是再多买个也足够了。这位小爷，我看您不像本地之人，不如到小店里面坐坐，尝尝我们这儿的卤水鸭，我们店里的卤水鸭可是远近闻名的，别的地方不见得能做出这个味道的。”

黄天明看着他的一副奴才嘴脸，心中又好气又好笑。刚才还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转眼间就换了一个人似的，看来这银子还真是一个好东西。黄天明倒也懒得再和他计较什么，沉声问道：“现在可以放人了吗？”“那是自然，那是自然。”说着，老板向两个打手使了一个眼色，两人将地上的乞丐扶到了一边。此刻他已经说不出话来，但望向黄天明的眼神充满了感激之情。

“再给他弄点儿吃的，没有什么问题吧？”黄天明用吩咐的语气问道。“您放心，我一会儿就让人给他送去。您里边儿请！里边儿请！”老板摆出卑微的姿态。“看什么看？都散了吧！”看着黄天明走进去，老板对围观之人吼了一句。众人一哄而散。只有那书生模样的青年依旧回头望了望黄天明的背影，一脸敬佩和羡慕之色。

就在所有人都离开以后，在人群的最后，有一人不但没有离去，反而大摇大摆的走进了凝香楼。

“您楼上雅间请！刚才我也是没办法，如果每天都有叫花子来店里拿客人吃剩下的东西，还打碎了盘子，那您说我这店还怎么开呀！是不是？”老板一边领着黄天明走上楼梯，一边解释道。“你说的也有些道理，但你的手下也下手太狠了。”黄天明说道。“是是是是，下次我一定注意，一定注意。”老板点头称是，但眼睛里却有一丝外人无法察觉的诡异。

接下来，黄天明被安排在了一间靠窗的雅间内，随便点了几个老板推荐的菜式，虽然老板极力向他推荐店里自酿的烧酒，但还是被他拒绝了。对于饮酒，在他下山之时，关山青可是明令禁止的。

很快，菜就上齐了，黄天明准备开动了，他的确有些饿了。此时，一个声音淡淡的响起：“不知道小兄弟这里可否还有位置，容得下尤某人一起坐坐吗？”黄天明扭头望去，只见一个一身灰色布衣，贼眉鼠眼的年轻人正无声无息的站在门口。正是他在天贺城皮记饼铺和千水城那间酒馆里遇见之人。黄天明先是一愣，但随即反应了过来，赶忙站起身，说道：“如蒙兄台不弃，就一起过来坐吧，正巧这菜式颇多，小弟还在发愁一个人如何吃得完呢！”那青年也没有客气，只是呵呵一笑，便走到黄天明对面，大模大样的坐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