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里,药味夹着血腥味。%&*”;
房里是一片慌乱,人进人出,所有人脸上都是一片惊骇之色。
我躺在床上,不记得口中吐了多少血,也不记得身上各处流了多少血,浑身疼得厉害,难受得紧,手里却仍有力气紧紧攥住那些被我撕得看不清原样的纸片。
眼前昏昏暗暗,间或才堪有一点清明。
那个穿着一身红的男子,以往是凤目含笑,邪魅绝美,如今是满脸怒容,额上青筋隐露,“嫌命长了是不是?你真的跑过去救他!”
“二哥,你说话的声音在发抖。”我勉力勾出一抹笑,声音虚得连我自己都只能勉强听清。
这是我第一次看到他这幅模样,面带愠色,眼里却露着恐慌。
“前日我拿鞭子抽你的时候就不应该心软!”
“二哥……”
“你知道你还能活多久?”
“总是不会超出三年吧。”原本能维持四年的命,一短再短。
“三年?”男子冷笑,“两个月内,让你救活的那个男人准备好棺材来抬你!”
“他不会为我准备棺材。”胸口闷得很,我努力吸了口气,“二哥,棺材还是你帮我备吧,他家祖坟里没我的位置。我要上好的金丝楠木,棺材里头要用最好的褥子垫着,要软要舒服的,我不想死了以后还睡得不好……”
“你什么意思?”男子目色阴沉,眼底似有寒芒闪过。
我费力冲他扬了扬手里的东西,苦涩一笑,“他休了我。”
“什么?”南宫汲花面色一变,震惊过后陡然大怒,长长的袍袖凌空朝旁一甩,“混账!”
愠怒之下,房中红木精雕圆桌应声裂开,断体而落,“这怎由得他胡来!”
他言罢转身要往外走,我浑身一凛,着急开口,“你别去找他!”
他身形一顿,回头。i^
我硬撑着起身,“二哥,他身上的毒刚清,身子还没恢复过来,你别去找他麻烦。”
南宫汲花目里带锋,“这个时候你还向着他!”
“二哥……”话到一半,胸腔肺里阵痛间陡然一阵翻江倒海,我撑着床沿,一阵干呕。
他眸中愠怒一转变得忧虑急迫,大步到我床边,扶着我,轻轻拍着我的背。
好像有什么东西从胸肺之间涌上咽喉然后猛然卡主。想吐,又吐不出什么东西来,难受得很。带着苦涩和酸意,满心满肺抽搐得疼痛难忍,我飞快抓住他的手,像跌入水里紧紧抓住了一块浮木,“二哥,你别走,别走……”
他冷冷看我,唇角紧抿如薄刃。
“二哥,别走,别留我一个人在房里,我怕……”我话里喃喃,指甲陷进他肉里,将他的手攥得越来越紧,“他不要我了,要是你再走,我身边就一个人也没有了。”
他垂目视我,一直沉寂容颜无语。
“二哥……”
他喟然一叹,伸臂抱住我,如风和煦的嗓音轻轻,“二哥不走。”
我埋进他的怀里,低垂的睫毛不住颤抖着,终是未能掩住那眼底流动不绝的水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