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傲雪再也无法忍受内心的疑问,吃力地托起身子,不顾隐梅的搀扶,摇摇缓缓地朝风华殿走去。南宫傲雪费力地到达风华殿后,把守的宫侍并不准许他进入。此时的他,异常虚弱,根本没有力气和宫侍较量,只能放下身段,恳求道:“若妃、上官神医,草民南宫傲雪求见。恳请若妃娘娘大发慈悲,出来相见。”
宫侍见南宫傲雪如此,立马发难,猛地推开他道:“快给我滚,若妃娘娘命令过,不许任何人打扰陛下的清净。而你居然在这大吵大闹,快给我滚,否则别怪我不客气!”说完,作势要教训南宫傲雪。
正在此时,房门打开,一身华服的若梓铁青着脸道:“住手!本宫只是要你负责维持风华殿的清净,并没让你随意打人。还不快放开傲雪公子,你是想让本宫处置你么?”
宫侍闻言,立马跪着对若梓磕头,若梓置之不理,缓缓来到傲雪跟前。望着脸色同样苍白,虚弱的傲雪,用只有二人才能听见的语调说道:“傲雪,真的很感谢你!如果没有你,她就死了!跟我进来吧,她刚醒,说是很想你!”若梓说完,牵着傲雪慢慢走人风华殿。
傲雪眼眶发红地跟着若梓,内心同时夹杂着惊喜和不安。她真的想自己么?她真的没事了么?待会见到她,又该怎么说?自己还可以坦然地面对她么?南宫傲雪心里充斥着各种情感,只觉这短短的路途,居然无比漫长。
软软靠在宇昊身上的水心,心里同样不平静。其实,昨夜她就醒了,这还多亏了宇昊的良药。从宇昊口里得知,傲雪为了救自己,真气耗尽而虚脱昏迷。刚得知这个消息,说不感动是不可能的。可是,待进一步细想,他既然可以如此为自己,一定是知晓了自己的身份?究竟是谁告诉他的?
据昊儿所说,当他们赶到风华殿时,随云和自己都只剩一口气,傲雪也因内力耗尽,瘫软在地。除此之外,再无别人。那究竟是谁,给昊儿和萧莫水报信,又是谁将若梓救了出来?自己反复追问若梓,若梓都不肯松口。好在,随云也脱离了生命危险。否则,她的那份恩情又该怎样偿还?可那神秘人究竟是谁?但愿不是敌人?如今的自己,也算骑虎难下了。
水心被门的声音而拉回思绪,心也不受控制地紧张起来。已经有五年没见过他了,总觉得宇昊和若梓有什么事情瞒着自己。水心抬起头来,待将南宫傲雪的容颜完全看清时,泪水瞬间夺眶而出,心也如被刀割般的生疼。欲从床上起身,却被满脸愠色的宇昊制止。
南宫傲雪同样小心翼翼地望向床上的水心,观察她的反应。如今的自己,怎么还可以坦然地面对她?但是,在见她那突然流下的泪水,和满脸的心痛,他心里所有的担忧居然在瞬间消散,更泛起阵阵喜悦。她心里还是有自己的,否则不会为自己心痛?
南宫傲雪缓缓来到床前,刚刚坐稳,就被一人紧紧抱住。南宫傲雪也紧紧回抱水心,察觉到水心微微发抖的身躯,闻着那熟悉的温暖,早已干涸的眼泪顷刻喷涌而出。
水心用颤抖地双手触摸南宫傲雪满头的白发,不由悲从中来,将其抱得更紧。自己居然将他伤至如此,让他一夜间白头。心里对他的所有怨恨,也在瞬间烟消云散。“傲雪,对不起,是我害了你!都是我的错!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水心一遍遍颤声道歉。
宇昊和若梓见她如此,也不由自主地流下了伤心的泪水。他们替水心心痛,更替傲雪惋惜。当年那个清冷孤傲的人,居然会变成今日这般苍老孤寂!一切都只能怨天意弄人,明明是有情人,偏偏得不到幸福。
南宫傲雪使劲摇头“华,这不是你的错。一切都是我自作孽,怨不得任何人!当年,我被仇恨迷糊了双眼,一再逃避内心真实的情感,狠狠地伤害你、算计你、背叛你;上天只给我这样的报应,我已经感激不尽了。还好,你还活着。只要你还活着,无论要我付出什么代价,我都甘愿。华,你能不能给我给赎罪的机会,让我留在你身边,弥补当年的错误?”
水心望着这样的傲雪,心里越发难受,当年的事情并不能单怪他一人,自己也要负大部分责任。“傲雪,别这样,我不怪你,也不怨你!我们把以前不开心的事都忘了,重新开始好么?我不会再刻意逃避自己内心的想法,我会按着心去做!傲雪,让我们彻底抛掉从前,好好依偎一辈子,你愿意么?”水心泪中带笑问道。
傲雪忙不迭地点头,脸上也露出绝美的笑花:“华,谢谢你还肯给我机会。如今的我,大仇已报,活在世上的唯一希望就是你。我跟你保证,从今以后,不会对你隐瞒任何事情,不会再伤你。我只做你一个人的傲雪,永远爱你的傲雪。”傲雪说完,安心地依偎在水心怀里。
水心被傲雪的誓言触动内心,不由紧了紧抱着他的双臂。好半会儿后,水心心痛地触碰傲雪的满头华发,问宇昊道:“昊儿,你能想办法,让傲雪恢复到以前的模样么?不是我嫌弃傲雪如今的模样,而是不想让他失望。其实,在我看来,如今的傲雪,越发飘逸,全身散发着灵动的气息。但是傲雪,我感觉得到,你很在乎如今的相貌,是么?”
“只要你不在乎,我就不在乎。你喜欢我如今的模样,我就保留如今的模样。从今以后的傲雪,只以你的喜好为出发点。我什么都听你的!”傲雪坚定道。
宇昊和若梓被傲雪这露骨的爱意而略微尴尬,不过也佩服他的勇气,他能坚持到今天,着实不易。水心也被傲雪这番话而震动,但她还是喜欢当初那个有个性的傲雪,而不是如今这个以自己惟命是从的他。虽然感动他对自己的心意,却不能让他因为自己而丧失自我。
想到这里,水心缓缓道:“傲雪,你的心意我明白。但是,你并不需要为了我而放弃自己的秉性。当初让我心动的就是那个冷清孤傲的你,如今这个棱角被磨平的你,就不是真的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