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吴梦达向陈晨的求爱开始,燕大进入轰轰烈烈的毕业季。与燕大的淡淡绵绵的悲伤相比,燕京经济管理学院的毕业生们陷入愁云惨雾当中。
从入学开初说好的毕业证说没有就没有了,每个人领到的都只是学校发的毕业证。有学生到校外找工作,外界根本不认可。三三两两的毕业生找校长,要么就是找不到,要么就是一个副校长出面说正在紧急磋商。等了几日,校长公开的答复是,就西方大学而言,都是学校发的毕业证,我们学校是参与西方模式建立的,并提出先签和解协议的学生学校会想办法推荐到南方就业。
很快,就有学生拿到推荐去找工作去了。校方诱惑一批,恫吓一批,居然有三分之一的毕业生们安定下来,一个个打包袱回家,哪来回哪去。
校方派出工作队,进行说服工作。说辞不过是“当年高考分数那么低,怎么可能有正经的毕业证能拿?”,再说,即便是正经大学毕业,现在找工作也难,回原籍地工作多半还是要靠父母关系才行。有关系的学生早走了,窝在这里也是浪费时间。即便是这样,学校还有许多毕业生没走,眼巴巴等着要一个说法。
郝建心情糟糕到极点。他是最早听校长几个校领导议论拿不到毕业证。当时,郝建心情沮丧,但还抱一丝希望,现在完全落空。
经济管理学院最后做出决定,对于他们这一届毕业生每人一千元的赔偿,还别出心裁地提出前五十名签和解协议走人可以得两千元的赔偿。郝建没去,但是他听同宿舍的哥们说很多人都去了。悲哀啊,郝建觉得太悲哀了。
郝建不打算要这钱。他决定去做一件事。这事不做,他心里头难受,这辈子都惦记着。郝建这日早早的揣着一把锥子出门,在校外的网吧上网,一直等到晚上九点左右结帐离开网吧,然后搭地铁转公交。折腾了一个小时,郝建来到校长住的小区。
郝建翻过矮墙,进入小区。七拐八拐终于在一栋楼下找到校长的车,看四下没人,郝建蹲下身来开始扎胎放气。
噗哧,一个胎扎了。接着噗哧又一个,爽啊,真是爽!
月光透着路边的桂花树,照着郝建卑微的身影。
扎了一边,郝建换一边。四个轮子都得扎,可刚刚蹲下身子扎了一个胎,就听到车前方传来急急的脚步声。郝建吓了一跳,连忙不动了,靠着瘪了的车轮上,喘着粗气,也没等多久,就听到一声惊天的脆响。哗啦。是玻璃碎的声音。郝建忙站起来,就看到一个带着头套的家伙举着一把小锤子很利索地在砸车玻璃。
谁啊?干这事也有“撞”的。
头套哥砸得正爽,远处传来呼声,三四道手电筒扫来扫去,人凌乱的脚步声随即传来。郝建见头套男还在那发愣,忽地站起来。冲着头套哥大叫:“哥们,楞什么啊?跑啊!”说罢。郝建也不管头套哥,撒丫子就跑。
郝建一跑。头套哥也在后面跟着跑。
郝建戴着帽子,帽檐很低,有监控头也看不清他是谁。两个人一前一后夺路狂。郝建原路返回,从翻进小区的矮墙再翻出去。
噗通、噗通,两个人前后脚功夫跳出矮墙,再往前一口气跑出十来分钟。郝建上气不接下气,跑不动了,转过身一只手扶腰,另一手指着头套哥,喘着气道:“行啊,哥们够可以的啊!”郝建在班里面短跑算厉害的,不想对方也跟上。
“谁你哥们啊?”对方一扯头套,一头的秀发散披出来,居然是个女生。
郝建整个呆在那。
“怎么啦?”女生大声道。
郝建一拍脑袋,道:“你是那个谁?”
“你不就是那著名的郝建吗?”女生也认出郝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