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理智告诉枣慎,不能杀!这个老头没安好心,如果真的杀了道现,枣慎将面对赤白十二家的追杀,自己难逃成为“光之武人”的饵食的命运,而且对方是个日本武领总头,一身武学修为深不可测,即使开启龙眼,枣慎也没有真正击杀对方的把握;如果遵从命令在校园里大开杀戒,结果也是一样。。。。。。这个老头,根本就是拿自己做饵!
枣慎一时间陷入了左右为难的境地!
枣慎在下面纠葛,我在上面也没闲着。我所处的房间,正好是在道现身处的教室的正上方,仅隔了一层天花板,只需要气行双耳,两个人的对话分毫不差的落入我的耳中,尤其是慎的气息暴涨与狂乱也被我看在眼里。龙眼的力量太强,产生的那种“一切尽在掌握”的感觉实在是太美味了,很容易轻而易举的摧毁一个人的道德底线与价值观,也就是所谓的入魔。对人来说,绝对的自由是不存在的,没有比较,你如何确定自己是不是自由?但是身据龙眼的人,在开启异能时那种感觉却能极大的增强你在这方面的信心,强到无视理智的地步。
我毫不迟疑的捉刀在手,麻利地将包裹的布袋除下,手握虎彻的刀柄,一阵虎啸龙吟之声中,凌烈逼人的锋芒自鞘中缓缓而出。虽然相处只过一月,但是我决不希望看到枣慎变成嗜杀成性的魔头。也许有人会问,为什么拥有了力量就一定要杀人?满足感可以通过多种方法来获得呀。
但是,将拥有各种优点、才能的“人”杀掉,那种凌驾于一切同类之上的成就感才是最令人沉醉的满足。这也是许多受尽欺负的人在拥有力量后总会报复的一个原因!
狭长的刀锋如水般倾泻而下,汇聚到刀尖之处,闪烁着整人的光芒。以右手持刀柄,左手托刀身,身体伏低,气沉丹田。双臂不动如山,双腿缓慢起伏,全身的筋肉密切的配合,蓄势待发雷霆一击。与下层的枣慎与道现相反,我的气息内敛而隐晦,决不会在自己不想的时候暴露它狰狞的一面。也就是说,和光同尘是我的左右铭,虽然我也很喜欢在必要的时候威慑宵小,但是绝对不会鼻孔朝天一副天老二我老大的表情一整天。
枣慎身体一抖,一股寒意从脊柱末端的尾骨直冲至脑顶门,然后轰的一声炸开,似有一瓢凉水从头浇到脚将自己越来越沸腾的血给冷却了下来。他看到了结果,如果自己真对道现出手,暴戾狂乱的气会让他一段时间内失去自我,而只要自己一动,头顶上就会有一柄长刀贯穿天花板,好似天空坠下的彩虹又似天堂开启的门扉,温柔的刀光似夜空中的弯月,是那么的美丽。从天而降,映在自己的眼里,映入自己的心中。。。。。。最后的画面便是被贯穿心脏的自己。
这不是枣慎用龙眼看到的“结果”,而像是硬塞给他的“支线剧情”,告诉他事情还有如此一个可能。狂暴的龙眼立即就消停了,龙眼异能虽然能给宿主带来预知力,但是真正动手的毕竟是人,人有自己的局限,当理智得出无法抗衡的结论后,身体自然会忠实的反应。身体比情绪更诚恳,因为不会做力所不及的事情。枣慎抬起头了看看了头顶正在摇晃的电灯,平静的收拢了体内肆虐的气。
高柳道现惊讶的发现枣慎恢复了正常,这种出人意料的变化引起了他的疑惑,刚才枣慎身上的气息他看的很明白,凭自己一个老妖怪挑拨一下年轻人浮躁的心并不困难,只需要再过一会儿,枣慎整个人就变成杀戮机器,那时只要打开门扉,统道立即就能上演学院流血事件的增强版,计划一环扣一环,可他只看到了开头却没有看到结尾。
枣慎头也不回的离开了教室,好似刚才的事情完全没有发生过。但是在门口留给了道现意味深长的一瞥。笃的一声,高柳道现将零毁的刀鞘插入地板,最后只能接受了这个现实。
事情比我想象中的容易完结,原本以为真的要轰穿地板下去大干一场呢。我有些自嘲想至,自己的暴力倾向似乎越来越严重了。随着自身实力的增长,我对所谓的阴谋诡计越来越不放在心上,不是我不会玩阴谋,只是那些阴谋在我看来不如拳头好用。也许暴力不能解决问题,但暴力可以解决你,没有了人,自然不会再有问题!
走出教室里,在门口与一名西装保镖不期而遇。双方都对如此的巧遇颇为惊讶,好在对方也是出自大户人家,没有像小说里写的那样,区区一个下属鼻孔恨不得长在脑门子上,比主子都嚣张。只是眼睛深深的看了我几眼,与我擦身而过后又对我待过的房间细细的察看了遍。事后我才知道,高柳道现身边的保镖都是专业人士,也许在发掘人体潜力上他们不如道现,但论起监控、射击、保卫工作个个都是考过专业职称的。
拳术师不是刀枪不入的超人,尤其是越出名的武师仇人越多,难保没有几个不顾江湖规矩请枪手暗杀的。高柳道现自然对自己的安全倍上心,所以请了一批退伍老兵,职业安保人员做自己的保镖。今天道现出门,不说这幢楼,远处几个制高点同样有人把守,而且保镖们尽责的没有局限在道现的那一层,而是将上下两层都派了人。可惜事情进展的太快,未等保镖进入位置,我已经完事收工了。
但是与我相遇的那个保镖依然将这件事上报,然后高柳不可避免知道了我当时与他何其之近,联想到当时枣慎那不明所以望向天花板的动作,号称聪明的脑袋不长毛的高柳道现立即明白计划失败是因为我搞的鬼。啥?你问万一猜错了,是巧合怎么办?宁杀错,不放过!
杀人也是学问,不能随随便便杀人,而且无意义的杀戮只会坏事儿,所以道现摸摸光秃秃的顶门,最终决定还是找个不是外人来动手,最好是。。。。。。
高柳道现走后,我找到真夜,将已经修复一新的虎彻刀还给她,看着她开心的抚摸着刀锋的神情,自己也不由得心情舒畅起来。两个人倚在樱花树下,聊一些武学中的趣事,谈一些时兴的服饰,争论一些如今的时局,天南海北无所不包,上天入地无所不有,有时候只是静静的听,有时候则非要争个胜负出来。最后的最后,只是四目相对,悠然一笑。
我与真夜的关系在缓和,这是不争的事实,也许是倾慕我的强大,也许是因为我不似那些因为爱慕她的美丽或者垂涎她的身份的追求者,我总是喜欢把她摆在一个平等的位置上来交流,这一点即使是表文七与高柳光臣都做不到。前者把枣真夜看作是一个惹人怜爱的小妹妹,后者因为曾经一拳将真夜放倒,完全将对方看成是需要呵护的弱者。但我不一样,没有曲意奉迎,也没有刻意疏远,一切自然而然。枣真夜第一次得到了认可与信任,这是她一直希望枣慎能给予却不可得的,因为枣慎希望真夜能一直呆在他的身边,一直做他的妹妹。
也许时光停留在从前才是慎真实的想法!
周末放学的时候,因为睡过头,所以出校门时已经没有什么人了。落日的余晖将身体染上了一层玫瑰色,沐浴其中的我整个人都放松下来。想到明天可以不用上课,整个人沉浸在不用做家务的喜悦中,因为枣家三兄妹已经决定明天玩一整天啦。
太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