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2-11-21
“早!”
“各位早!”
“给王爷请安!”
“免礼,免礼!”
做了一夜好梦,金戈铁马,江山美人,周晓峰还在回味着昨天的热血场面。他可不知道因为他的到来导致了多少人失眠。走下吊脚楼,面前已经聚集了无数过来问候的人群,甚至还看到了远处两个鬼鬼祟祟张望的身影,这俩丫头!
团团做了一个罗圈揖,周晓峰方才扶起磕头请安的黄世仁黄秀才,这位老夫子顶着一双熊猫眼,卑躬屈膝的样子,与昨天判若两人。
前一天还是大清的忠臣孝子,才隔夜就已经弃暗投明了。
“转变这么快!这就是这个时代的读书人?”
周晓峰真是不知道该欢喜还是该为之感到悲哀才好。自明季以降,这等读书人的骨头就被打断了,一直徘徊在做奴才与做奴才而不可得的境地。
明朝的知识分子算是有骨气的,即便受廷杖,也敢面斥君上之非。到了明末,随着东林党人的堕落**,士人忙于党争,变得蝇营狗苟,以至于满清入关,竟无人殉难。
明亡之后数百年间,文人的气节、风骨就更是被抽掉了脊梁,文人变得无耻,而这等文人做了官掌了权,更是无耻之尤,如钱谦益、洪承畴等辈,更往后,尚有孙、汪之流。文人气节不如狗,甚至也不如市井流氓有骨气。
数百载而下,文人的骨头从未真正长出来过。虽然后来一度出现了苗头,国人意气风发要做世界一等公民,然而这梦还没醒,断骨还没重生,人也没真正站起来,一张‘*老九’的标签,又令文人弯下了身子,变成一群只会歌功颂德的奴才。再之后,一头神兽横空出世,身具千里眼、顺风耳神通,镇*压万方,让人更只能道路以目,士子们已是做奴才而不可得了。
虽然如此,无论哪个朝代,哪个政权,掌握了知识与舆论阵地的读书人却又是不得不依靠的力量。
好歹,这是第一个投靠的读书人,千金买马骨,周晓峰也得把求才若渴的礼数做足。
“秀才公快快请起,折杀晚辈了!”
“愚昧村夫,冒犯了王驾,世仁有罪,请周王千岁宽宥!晚生不才,愿捐残躯,为王上效犬马之劳。”
“我得秀才公,如虎添翼也!”
君臣相得的模样,没的叫人起一身鸡皮疙瘩。
周晓峰受不了这个时代的所谓读书人,眼下却又必须重用这些人,谁让他无人可用呢。只能等以后慢慢潜移默化,春风化雨吧。
他绝不愿意身边围绕着一群歌功颂德的奴才,那样的话,即便推翻了满清,也不过是一个汉化版的满清罢了,依然是一沟令人绝望的死水,清风吹不起半点涟漪,只有蛆蛹翻腾...
...
一大早,已经有更多的人赶过来听周晓峰大师讲课,有昨天的老听众,更有十里八乡的各村寨汉民。他们被传说中真龙天子,圣人现世的传闻吸引过来,因为好奇心,人流源源不断而来,越来越多。
多年以前,周晓峰曾经被同学和朋友拉着去上过几次传销课,虽然他一直抱着冷眼旁观的态度而没有被洗脑,那种夸大事实,雄辩滔滔的功力还是锻炼出来了,至此方显奇效。
自古以来的造*反成功者,洗脑这项本领是必须精通的,而且必须长期坚持,一以贯之的。远的如陈胜吴广大呼“帝王将相宁有种乎”,暴秦垮了。近的如洪秀全这不第老童生,一句“均贫富”就令天下震动。而后世孙某人仅仅提出“驱除鞑虏,恢复中华”这样一条纲领,虽然屡战屡败,屡败屡逃,却最终成了开国领袖。
“不就是上课嘛?人到齐了,那就继续煽动,不,开讲吧!”
......
“...自满清入关,屠杀我汉人五千余万,二百年来,死于满人屠刀之下的汉人更是以万万计。而今,吾汉族人口四万万三千万,加上海内外各族炎黄子孙,足有四万万五千万。满人不过二百万,不及汉人百分之一,假使我辈戮力同心,区区满清反掌之间便成齑粉耳。”
“遍视寰球,我炎黄子孙丁口可占四成,却要在满清的暴*政下苟延残喘,这是何道理?!泰西诸国,地少人多,却在肆意欺辱我华人,这是何缘故?!”
“......”
“神州陆沉二百年,正是我辈男儿奋起之时,有谁愿与我建功立业,恢复中华?!”
周晓峰如同发射重炮一般宣示着他的野心,重重地捶打在听众们的心头。他不怕别人知道他的野心,也不怕人告密。野心是一种力量,可以让人为之舍生忘死,而作为“天朝弃民”的南洋华人,虽然有个别人为了光宗耀祖在满清捐了官身,然而绝大多数人是他天生的盟友。
即便那些有官身的士绅又如何?他们不过是为了披上一张皮,外表光鲜一点罢了,要说对满清会有多少忠心,那他是不会相信的。
以他后世了解的历史,南洋华人绝大多数人都和天地会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南洋向来是后来无数次反清革*命的主要赞助者,甚至是积极参与者。而且,南洋华人大多家境富裕,受过教育者颇众,正是他急需拉拢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