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没觉得自己做的事有什么问题,但是说到底叶晁溪大伯的身体都是毁在他们手上的,甚至红花儿宋奇也都能算上,偏偏叶城和宋奇还都能算是叶家庄支柱一般的存在,可路南乡翡寒星两个人还瞒去了真相跟叶家庄中的人说那三人是反抗邪魔英勇牺牲,把自己的存在感给摘了个干净——如果叶晁溪的见识差一点心思偏狭一点,只怕难免会散到这两道士不怀好意意图谋取叶家庄甚至是谋取剑灵之类事情上了。
当然这完全不是事,有误会解释清楚之后便随便他怎么想了,想好想坏都是个人心xing问题,两个人所担心的,其实是怕叶晁溪心头有怨于是……又开始哭……
虽然他们已经听说叶晁溪醒来的时候并没有意图拆穿他们的谎话,甚至还十分配合地作证,也没有什么痛哭流涕的表现,但是在他们的预料中,叶晁溪至少还是要在他那些亲朋好友身边大哭一场的,所以大概要等路南乡开始做法事的时候,叶晁溪才会来找他们,却没想到叶晁溪来得这么早。
“他的心跳很平和。”翡寒星沉默了一阵,开了口。
“躲又算个什么事儿,没准他悟xing够高早想通了。”路南乡有点无奈地理了理袖子,起身上前,开了门。
叶晁溪于是有些愕然地看着面前突然被打开的门,然后视线上移,就看到了微笑着的路南乡。
“请进。”路南乡退开一步,伸手做引导之态,示意叶晁溪进门说。
叶晁溪有些茫然地点头,然后跟着路南乡进了屋,还没走两步仿佛突然想起来了一般,双腿一弯就跪了下来,纳头便拜。
“咚咚咚”三个响头,翡寒星被吓得跳到了一边躲开了,路南乡惊觉之后转身去扶,却被叶晁溪轻轻一晃肩膀躲开了。
“这三个头,谢的是云天之巅之行,谢的是我可以凡人之躯一睹造化神奇,谢的是两位道长为我往返奔走之恩。”叶晁溪说着,然后又磕了三个头。
这三个头磕得更重,叶晁溪抬起头来的时候,额头已经是一片通红,甚至还透了青出来。“这三个头,谢的是两位道长救下叶家庄的恩情。”叶晁溪大声说道,“此恩深似海,可两位道长却为了消弭叶家庄的**而敛去踪迹,两位道长不求回报,可叶家庄承此恩情……我代表不了叶家庄,但总要感激两位道长的大恩……”
路南乡与翡寒星不由自主地对望了一眼,而就在这个时候,叶晁溪又磕了三个头。
“这三个头,是为我的贸然请求……是我想求两位道长……求云天之巅,将我收为门下……”叶晁溪抬起头,额头上隐隐一片血点,而他在犹豫了片刻之后,下定决心一般地说道。
“起来说话……”路南乡看叶晁溪在自己面前跪着有些尴尬,看叶晁溪一时不再磕头,便伸手去扶。
路南乡的这次出手快捷如电,抓着叶晁溪的胳膊就把他拉了起来,而后将他拉到了房中的凳子上坐下,自己也在桌子的另外一边坐了下来,翡寒星看了看动静,也乖乖坐下,三人围着一张八仙桌,却正好将叶晁溪给夹在了中间。
叶晁溪不知道自己磕头后直接提出的要求是不是有些冒犯,不由自主地又开始紧张了。
“别紧张,慢慢说,你说要入云天之巅,你都想通了些啥?”路南乡依然和颜悦se。
“我……我只是想到也许我要平安活下去,或者叶家庄想要从此以后都安然无恙,只有我去云天之巅……”叶晁溪整理了一下思路,开口说道,“在云天之巅的时候,你们的师父告诉我,我的魂魄中有一部分是剑灵,我猜想这应该是对修道之人很重要的,叶家庄中,那个附身在我大伯身上的鬼怪,想要的不就是我的魂魄么?他甚至为此策划了我出生……他策划了这么多,可是他在最后……在红……在我的母亲都变成那样的时候,居然没有对着我狂怒骂,所以我在想,是不是没有了这个鬼怪,我便安全了?”
“我苏醒之后认真地想了一下,现我不安全,甚至叶家庄也不安全。”叶晁溪有些沮丧地摇了摇头,“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这道理我懂,既然有鬼怪会为此动了十四年的心思,将整个叶家庄都捆在了他的谋划上,那么难免会有其他动心思的妖魔鬼怪,甚至我都开始想,那个鬼怪的消失,会不会引来其他更厉害的?会不会还有还有别人同我一样?所以只要我在叶家庄,会不会不断被人盯上?哪怕我接受云天之巅的锻体之法,但是我人在这里的话,是不是也是逃无可逃……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我离开叶家庄,去到叶家庄的人都找不到的地方……”
“而且那地方还必须很有名,报出名号要在那些妖魔鬼怪之中无不知晓,这样才能震慑住那些宵小之徒,这样才不会有人打那些对叶家庄的人下手以逼问你的下落的主意。”翡寒星接过了口,“这么一看,你果然只能来云天之巅了。”
叶晁溪点了点头,然后面带期待地看向了两位道长。
路南乡沉吟了片刻,干咳了两声,方才开口问道:“你来云天之巅,求的是避难还修道?”
“如果是后者,那么云天之巅的入门三问,你有没有答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