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前我们刚上战场的时候,也和他一样莽莽撞撞的。”金桥闭了闭眼睛,单薄的肩膀似乎承担不住肩上的重担,在瑟瑟的夜风中微微颤抖了下,“不知道族里那些孩子有没有机会成长起来。”
苍江沉默了,什么都没有说,金仓族的未来实在是太渺茫,谁也不知道以后他们要面对的是什么生活,甚至,他们都不知道明天一早出发后究竟能不能活着走到鹰族的领土,说不定就死在了半路上。
打破沉默的是卷卷匆忙的脚步声,快步走过来后,卷卷将手里的杯子递向金桥,说道:“给你,水。”
金桥微微一愣,伸手接了杯子,将杯子里的水一饮而尽,然后在把杯子递还给卷卷的时候,低低地说了一句:“谢了。”随即他就向两人告辞道:“好了,还有几家的口粮要送过去,我先走了。你们早点休息,明天一早就要上路,一切小心,保重。”
“嗯,你也保重。”“保重,金桥。”
送金桥离开以后,苍江和卷卷两人也回了各自的屋里,抓紧时间好好休息,明天才能有精神面对一切。卷卷合衣躺下,手又摸到了怀中那块身份牌,摩挲两下,黑亮的眸子因为坚定而彷如被精心打磨出的璀璨宝石。他闭上眼睛,心里已经不再犹豫也不再茫然彷惶,而是决定要和金仓族一起走下去,如果自己能找到秦,就和秦一起回金仓族,回来找苍江,和族人们一起面对未知的未来,一起为了生活而奋斗。
晨光熹微,天色还没有大亮的时候,卷卷就从床上爬了起来,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后就去找苍江。苍江也早已经准备好了,领着卷卷在房子里转了一圈,最后看一遍自己的家,然后两人就掩上大门,朝集合的广场赶去。房子里已经没什么东西了,而且他们以后也不会再回来,也不知道这里以后会被分配给什么人住,也许还会被黑水要塞的驻军征用成营地。
路上遇到很多行色匆匆的鼠族人也都在往广场那边赶,一个个都愁容不展,低垂的眼里满是对未来的茫然和忧虑,身上和卷卷他们一样背着包裹。几年的战争磨练让艰难求生的鼠族人们都被磨砺出来了,所以这样几乎等同于全族大迁移的行动也进行的井然有序,到了天亮的时候,所有方阵都已经如同军队般排列整齐,等着疆虚大将军的一声令下就能出发。
负责押送的虎卫军开始查身份牌,因为有高台上的将军一行人在上面盯着,所以检查得格外严格。金仓族这边在虎卫军开始查之前,羌力和金桥他们就已经组织人清点过人数了,卷卷也和苍江一起帮忙,连一些年轻力壮的女性族人也都被安排了工作,毕竟族里剩下的青壮年就只有他们这些人,每个人都要负起照看老弱病幼的责任来。
“报告将军,1队清查完毕,全员到齐!”
“报告将军,14队清查完毕,全员到齐!”
“报告将军……”
一个个虎卫军小队的队长跑到高台前汇报情况,因为疆虚大将军身旁还站着手持摄录机的鹰族使者,为了在死对头鹰族面前的面子,这些虎族士兵们一个比一个要雄赳赳气昂昂,走路都虎虎生风。
对此疆虚大将军还算满意,得意的看向祜,等所有小队都汇报完毕了,这才问道:“怎么样,祜记者?”
“嗯,可以出发了。”祜不置可否,将摄录机的镜头对准广场上的鼠族人,似乎是在不经意间,多在金仓族的方阵那边扫了两圈,甚至镜头画面还在站在前排的卷卷身上停留了片刻,因为和周围的其他人比起来,高挑挺拔的少年顿时显得有些鹤立鸡群,那头金色的卷毛儿也十分显眼。
祜的冷淡回应让疆虚大将军心头一阵冒火,浓眉抖了抖,最后还是一挥手,喝道:“走!”
前头开路的一队虎卫军率先开拔,上了行军车,十辆行军车缓缓朝着黑水要塞的城门开去,后面则是跟着数万的鼠族人。
所有负责押送的虎卫军都上了行军车,而鼠族人则是徒步而行。疆虚大将军要负责坐镇黑水要塞,并没有跟着走,随行的是一位名叫疆禺的副将,和疆虚几乎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连脾气秉性都如出一辙,只是要年轻很多,不难看出来这位青年副将和疆虚大将军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