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丢了？”

白夜一拍脑门，回忆了一下，似乎不久前路过一个卖艺的场子，以青苍爱凑热闹的情况来看，**不离十是在那里。

白夜折返回来，却见刚刚还人烟稀少的卖艺场子里三层外三层的多了几十个围观的，白夜一惊，难不成青苍惹了什么事？

“打！”

“打的好！”

一群看热闹不嫌事多的观众呼喝，白夜三下两下挤进去，就看见两匹黑马倒在地上，尸首分离，而在场中，一个身材魁梧壮硕的年轻公子挥舞方天画戟，和手持长刀的青苍厮杀在一起，刀风戟影，好一场大战，看得人热血沸腾。

从那黑马，再联想方天画戟和勇武的表现，年轻公子身份呼之欲出，“小霸王”王猛？

青苍怎么和他打上了？

白夜再一看，场边有一女子趴在一具老人尸体上哭泣，血泊染红她的衣衫，好像是那对卖艺的爷孙，破铜锣打翻在地上，碎银散落四周。

白夜明白几分，又看向场中王猛和青苍的激战，王猛使的是霸王戟法，大开大合之间，勇力过人。

世间使戟的战将不少，但真正用的好的，历史上着实不多，霸王项羽、人中吕布，便是鼎鼎大名的用戟高手，王猛的长戟不及那两位，却也远超许多战将，凭借其双臂大力，竟然是和青苍杀得难解难分。

众目睽睽之下，青苍不好现出妖身，人躯发挥出来的力道不及妖躯十分之一，而且此地修道之人不少，妖法也不敢显露，只能和王猛对劈，你来我往。

大唐开国三十来年，尚武之风不减，尤其边关之地，男女上马，皆可为兵，而“小霸王”之勇猛，在边军之中流传甚广，此地更是人尽皆知，青苍长刀泼风难进，将王猛招式一一化解，让围观的大呼过瘾。

王猛和青苍都是越战越勇的猛将，厮杀开来，附近三四十米难近人，王猛带来的家丁也都是干瞪眼。

忽然，马蹄声狂涌而来，白夜暗道“不好”，回头望去，就见十多骑横冲直撞而来，霎时间在围观人群里劈开条路。

骑兵个个披甲戴盔，盔上一束白羽，浑身气势凝重，十几匹人马往那一立，森森杀气化作寒意，让街道的温度平白降低几分。

“都是上过战场的百战老兵，身上煞气凝聚，所到之处，阴邪避退，手中刀兵，都是沾染鲜血秽物的，以气势御使，连鬼神也能斩杀，肯定是霹雳散人刻意炼出来的道兵，远比军中精锐还要厉害，若是几千人抱成团，连仙神也能斩了。”

暗中有人低语，白夜耳尖，闻声看去，是个邋遢老道士，头发乱糟糟的，道袍也是脏兮兮的，从道袍上看不出来历，六识敏锐，察觉白夜目光，也看过来，咧开嘴巴，露出口黄牙，缺了两颗门牙，似笑非笑。

白夜心上一惊，收回目光，又看向那十多骑，仔细打量，果见骑兵身上有股死气，不似生人。

道兵，是修道之人祭炼的兵将，像《太平要术》记载的“撒豆成兵”、“剪纸成人”，都算是道兵，但真正的道兵，是要以活人炼制的，炼成之后，拥有种种不可思议的力量，被很多修道之人推崇。

但祭炼道兵有伤天和，因果牵连太大，被正道封禁，唯有邪魔外道才会去研究，霹雳散人竟然在祭炼道兵？

十多骑并不插手场中激斗，而是开始驱散围观行商、百姓，白夜见有两骑走向扑在老者尸体上哭泣的女子，眉头轻挑，瞥了青苍一眼，朝那边靠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