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月的时候大海会涨潮,饿狼会长啸,人自然也会变得!格的感性,寨子里的竹楼吱吱嘎嘎的响了一夜,李容也在奇怪为何是自己带着两个妹子单独睡在别的帐篷里。
天亮之后,寨子里的人就少了很多,距离远些的寨子在天还没亮的时候就已经出发,赶回自己的寨子,新首领赏赐的粮食和布匹将帮助他们度过青苗时节。
虽然很累,云烨还是很早就起来,陪着李容送别提前离开的长老们,长老们希望李容去自己的寨子里做客,也非常希望能不断地接受救济,独独对学堂的建议没有一人提起。
这是预料之中的事情,云烨并不惊讶,岭南稳定才是他想要的,不能融进僚地,那就统领僚地,首领并不需要和部属非常的亲密,只要让他们觉得无法离开自己就好。
大长老帮了很大的忙,李容就把剩下的物资全部留在了蒙寨,这一场跳月会,寨子里的粮食已经被清空了一大半。
李泰整个人都容光焕发,骑在马上全身透着精神,不像云烨懒洋洋的被旺财小心的背着,作为一匹马,不但要走自己的路,还要在主人快要掉下来的时候特意停下来,很麻烦。
马车被女人们占领了,辛月邀请了蒙娜还有寨子里另外两个女人去邕州,云烨和李泰又不习惯去抢别人的马车,只好骑着马往回赶。
走到中午,李泰就下令扎营了,不光是云烨一个人打瞌睡,所有的人精神都不好,匆匆吃了饭,大家倒头就睡。
闲散的生活就是这样随性而为,如果没有特殊的事件,云烨从不肯让自己过于辛苦,他可以这么做·侯君集却不能,走了三千多里路,眼看就要到长安了,那里肯停下来·执意要去长安,他很想知道自己的命运到底会如何。
侯杰憔悴的厉害,脚下名贵的牛皮软靴已经露出了脚趾,戴着镣铐还要帮着父亲托住枷锁,满脸风霜之色,风流少年的影子已经荡然无存。
“爹爹,我们是不是歇息一天·长安就要到了,休整一下再进京,让管家再去几家走走·打听一下陛下的心思,再决定行止可好?”
听了儿子的话,侯君集抬头看看地平线上的长安城墙,摇摇头说:“孩子,咱们输了,骄傲还是必须要的,管家现在去别人家,人家也不会接待,侯家不是爹爹做潞国公时期的侯家了·能不落井下石,已经算是顾全情面了。
管家回报说陛下已经进京,十六卫也已回营·太子六率也拔营西归,这就说明陛下就要结束自己的狩猎了,只不过是我们侯家落进了这张大网。
瓦岗寨上的兄弟·有的或许会帮着侯家求情,有的会漠然视之,房玄龄,杜如晦之辈,必然群起而攻之,魏征不死,侯家就会大难临
还是走吧·早点进京,为父很想看看陛下如何处理爹爹这头犬马。
说完话就继续前行·侯杰只好紧紧跟上,他这时候委屈的想哭,爹爹的事情他丝毫不知,从书院毕业之后雄心勃勃的想要建功立业,到了草原不到三个月,晴天霹雳就当头劈了下来,自己的雄心壮志还没有施展,就已经彻底的陨落了。
侯君集身后的亲卫们也各个如丧考批,身上的衣甲散乱,如同溃兵,任谁也看不出来这就是往日鲜衣怒马的侯氏轻骑。
一同领罪的不但有侯氏一族,军中的五蠡司马也在,不管侯君集有没有造反成功,他的罪责都是最大的,因为他自己的主要职责就是预防叛乱,没有将叛乱消灭在萌芽时期,就是他的原罪。
到十里亭的时候,侯杰看到母亲,悲呼一声,就拜倒在母亲的脚下,他不敢相信自己走的时候依然明艳照人的母亲,如今头发都已经花白了大半,身子瘦弱的一阵风似乎就能刮走,作为李二怒火的直接承受者,她比侯君集更加的难熬。
侯府门外的三对大戟被皇后悄无声息的撤走,代表军权的旗帜也被降下,没了大戟,侯府门前开始有骑马直接穿过的人,家仆上去理论,却被人狂殴,京兆府竟然判侯府无理,眼看着老管家锒铛入狱,侯氏竟然束手无策,老爷大权在握的时候,谁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