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二吃的四平八稳,对于银针变黑毫不在意,又拎起一个焦黄的韭菜盒子继续厮杀,可怜的无舌汗如雨下,靠在阳台栏杆上,瘫软无力,刚才他仿佛从地狱里走了一趟。
担忧的看着李二大嚼,无舌半天才直起身,他有活活捏死云烨的打算。
“教你个乖,无舌,银针可以试验出的毒物很少,也就是砒霜一种而已,或者说是所有含硫的毒物,你不需要知道什么是硫,你只需要知道书院制造出的砒霜银针是查不出来的,你再去找一些毒蘑菇试试,就知道用银针查毒有多么可笑了,陛下身系国运,你们就用这种简单无效的手段保护陛下?你自己也找一些鸡蛋,看看是不是所有的鸡蛋黄都可以让银针变黑,如果……”
“如果他错了,是不是要到书院里来做教习?一边和孙思邈学习怎么验毒,顺便再把你那些傻头傻脑的学生教成武学高手?”李二剔着牙,鄙视的瞅着云烨,一口就道破了他的龌龊心思。
云烨张着嘴巴说不出来话,自己谋算了无舌好几天,好不容易就要见效果了,却被李二叫破,一番心血付之东流,叫他如何不沮丧。
“你小子一来见不得好东西,见到了就想弄到手,唐俭家的明月玦在你手中了吧,听说程家的白玉玲珑佩也到你手中了吧,你不是一个爱财如命的人,就是有把宝物归拢之后藏起来的坏习惯。
对于人才也是如此,公输家不知道你用了什么手段。反正朝廷的六品官位被他弃若敝履,许敬宗也是一位人才,如果不是品德的原因,朕会容许你把他带到草原上受尽折磨?回来之后性情大变,做事情几乎滴水不漏,那个盗墓贼你都能把他的才能榨得干干净净,小子。朕不得不说一句,好本事!如今又把魔爪伸向了无舌,这些天朕冷眼旁观。就是想看看你葫芦里买的什么药,今日狐狸尾巴终于露出来了。”
一大段话说完就捧腹大笑,只要云烨吃亏。他就喜闻乐见。
无舌也大笑起来,脸上重重叠叠的褶子似乎都伸展开来,如同绽放的菊花。笑完就地身施礼,话说的诚恳无比:“老奴八岁就净身入宫,伺候过前隋三位皇帝,如果不是陛下把老奴简拔于微末,我这残缺的身子就会如同烂泥一般遭人践踏,那怕我身怀武功,所以老奴发誓一生效忠陛下,虽九死而不悔。
前些天见云侯不待见老奴。以为这世上有学问的人都不会看得起我这具残缺的身子,如今,云侯的用心被陛下看破,莫要难堪,云侯。你可知老奴心中是如何的骄傲,我一介宦官,能让世上有数的聪明人动心思招揽,是我莫大的荣耀,更不要说是到最好的书院做先生,这会让我埋在地下祖先都感到荣耀。云侯。等到老奴有一天气力衰竭不堪驱使,我会向陛下求告归老,那时候,玉山书院还有老奴的一席之地吗?”
云烨跨前一步,握住无舌作揖的双手,对他说:“只要陛下允许,你愿意来,我会给你留下一间办公室,书院的大门永远对你敞开。”
“哼,将朕的军啊,这一趟书院来的亏啊,一个用得好好的奴才,心就这么飞了,也罢,无舌,你在朕的身边再留三年,到时候朕会允许你出宫,去书院教书,完成你光宗耀祖的心愿。”
无舌顿时趴在地上叩头不已,呜咽着说不出话来。而云烨则沐浴在李二仇恨的目光中打了一个寒颤,那种要挨揍的感觉越来越强烈了。
陪着李二在东羊河上泛舟可不是什么好主意,他喜欢主动,所以打算自己操舟,在河水里转了七八个圈子之后,他又看中了人家的竹筏,说云烨安排的什么破玩意,整条河里,就他们坐船,人家都划竹筏子,自己坐条不听使唤的破船,大煞风景。
李恪撑着筏子载着老娘,弟弟玩得痛快,阴妃也和李佑一起撑竹筏,母子二人把竹筏划得飞快,李佑还喊叫着要和李恪一决高下,再也看不出一丝的纨绔之态。
最懒的就要数李泰了,支一把油纸伞,自己缩在躺椅上,拿着一卷书,知道他没看,是在他老子面前装样子的,睡觉睡得口水都流下来了,完全不顾站在筏子后面黄鼠的辛苦。
李泰不知出于什么原因,最喜欢支使黄鼠,云烨把黄鼠喊过来,准备换筏子,无舌从船上一跃就跳到竹筏子上,对黄鼠只说了一个字:“滚!”听话的黄鼠立刻就跳下水,顺着水流就飘走了。
云烨把睡得迷迷糊糊的李泰从躺椅上拎起来,非常狗腿的请李二躺好,很自觉地把竹篙分给了李泰一只,自己拿一只,按照李二的吩咐,逆流去追赶已经跑远的李恪,李佑。
撑筏子撑的手脚酸软,终于追上了他们,李二却改变了想法,不想和自己的妻儿嬉闹,准备和槐树下饮茶的李纲他们君臣叙一阵子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