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众人相继沉思间,还是祖逖率先开口道:“公子之策确乃经过细加筹划所得。而将蛮胡之最强悍之石勒部拖在江淮水网密布之间,亦乃是一可行之策。然关中已乱象丛生且不去,可江南百姓何辜?如果石勒的蛮夷铁骑突破大江防线,江南百姓岂不是要遭受无妄之灾?
我有些苦涩的叹道:“主政者无能,殃及万千黎民百姓受苦啊!然两害相较取其轻。为驱逐蛮夷,为后世子孙之安乐祥和,为重振我华夏之赫赫天威!亦只好暂以一代之凄苦,换百代之安乐矣!然现今安所忧心者,非蛮夷据江淮而猖獗,乃担心石勒挥军而北上也。当初家伯父如能早一年委安主理青州之事,安现今就能有实力封堵住汝南到南阳一线,拖也能把石勒拖死!唉!往事已矣,多言亦无益。”
战略眼光独到的祖逖边沉吟着边道:“如蛮夷在江淮之地一无进取,则此事大有可能。如蛮夷确挥军兵进河北,再与伪汉庭之相互策应,河北数州危矣!并州之刘公独立难支,幽州之王大人亦难独存,青州则亦要受到攻击。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如石勒的铁骑进入河北,首选必然是冀州,进而并、青、冀三州随后亦必将要受到其的攻掠。”
我赞许的了头道:“士雅公之言实乃高论!未雨绸缪。安敦请士雅公前来青州,就是想委士雅公代安守住青州这块基业,并以最快的速度来积蓄实力。所谓最佳的防守乃是进攻!有士雅公坐镇青州,安就可放心的与契友景略、舍弟冉闵等率突骑不断地出击,骚扰攻击进入河北的蛮夷,不让蛮夷能够安稳的在河北站住脚;安要尽最大的努力保证青州及周边的安稳。待我青州、及徐,兖二州具备相当的实力后,就可一路西下,铲除蛮夷。如士雅公能允安之所请,实乃安之福,江山社稷之福也!”
该的也都了,剩下的也就是祖逖头与否了。在我殷殷的目光注视下,祖逖捋着三绺胡须沉吟着问道:“如祖逖答应公子所请,不知公子将委祖逖何种权限?”我心中一阵的舒畅,没白费劲儿!行百里半九十了。我禁不住大笑道:“何言权限?安既委公坐镇青州,既是要公来主理青州的全局。只有这样,安和景略等才能毫无羁绊的与蛮夷缠斗,也才能竭力的保住现有的这块基业;进而再行它图。”
祖逖长身而起,一揖到地道:“如此,祖逖之后半生就交予主公矣!”我忙起身绕过几案相扶道:“安素知士雅公秉性忠直、且多谋善断,此后有士雅公坐镇青州,安重振神州之愿达成在望矣!”
招揽到了祖逖,当然也不能冷落了另一大才温峤。现在虽还不能撬刘琨的墙角,但刘琨早晚得玩儿完,我还期望以后温峤投来青州呢!因而,我也就委托王猛同温峤相谈与刘琨的互援协议时,也多做一下温峤的工作,转告温峤:如果并州难以守住,其务必前来青州。
在我的记忆里,好像是石勒进入河北后,先灭的王峻,等于把刘琨彻底的包围住才消灭的。因而,我也让温峤转告刘琨:如果并州确实难以保全了,可率众退来青州。那时,可和我联手谋求东山再起。真的很不忍心看到刘琨这个既顽强、又忠勇的大吏这么快就消失在历史的舞台上,让不可一世的蛮胡又少了一个与其对抗的强悍人物。
脚踏实地的工作得做,表面上的工作也得做。对来到临淄的温峤我不仅给予了高规格的接待,在温峤离开临淄时,我还亲自相送出城十里,极尽恋恋不舍、殷殷相期之能是。送走了同样依依惜别的温峤之后,我也对青州的所属官吏进行了调整,只有在其位、才能谋其政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