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吕氏的拜贴,娘家婶娘的面子,赖云烟是需给的,她让下人带了话给赖家的仆人,让吕氏哪天闲了挑一天日子过来就是,都是自家人,用不着太多讲究。
吕氏得了讯,过了三天就带了赖十娘来了,不到几句,赖十娘就又下地陪了罪,赖云烟也都受了。
吕氏见她真没放在心上,再谈得半会,见赖云烟一直笑意吟吟,也就真松了口气,带了十娘子回去。
路上,在魏府给赖云烟下跪了好几次的十娘子咬着嘴唇,没让眼中的眼泪掉下,这直看得吕氏心中发疼,把她揽在怀中轻声安慰道,“她比你年长,兄长也好,夫君也好,都是一族之长,你要想开。”
赖十娘先是没话,过了一会才红着眼睛答道,“娘,那郎真真是良君,女儿嫁过去,不会吃亏的。”
吕氏听了,脸上那忧虑的神情更凝重了,她轻轻抚摸着女儿的头发,良久才答道,“你切莫跟她你见过魏家郎,她这人重规矩得很,要是知道了,少不得有所发作。”
赖十娘听了又咬了咬嘴唇,随即深吸了一口气道,“要是姐姐把龙子生下来就好了。”
到时,想必皇上也会对他们家有格外的恩典的吧,她有所倚仗,也就不必事事都要顾及那一位的心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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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南那边来了消息,是岑南老王妃驾鹤西去,而赖云烟这边接到祝慧芳的来信,过得两年,她欲要带子来京。
赖云烟知她话意,到那个时候,最安全的地方莫过于皇帝的身边,依岑南王的性子,恐怕是皇帝有条活路,势必也得有他们一家的活路才成。
她提笔写了回信,信中未提大事,句句提的都是琐碎之事,问的都是可须她在京中为他们在京中的岑南王府打理些什么,可有什么是她帮得上忙的。
这一厢魏府尚在守孝,那厢树王府喜得贵孙,开喜宴之日魏府去的是魏二叔魏二婶,魏瑾泓与赖云烟都没有去,但到下午,赖云烟却是接了树王府来的贴子,她收拾了一翻,着了素衣头戴了白花,去了善悟曾呆过的大庙。
赖云烟拜完神佛去了后院,随后在后面的松树院里见到了似乎一直都没有变过的树王妃。
“魏赖氏见过树王妃,王妃玉体金安。”
脸色平静的树王妃看向她,待她过话朝她招了招手,待她走近,就伸出了手握住了赖云烟的手。
与此同时,似被寒冰包围了的赖云烟手下意识地抖了一下,微拢了眉看向了面前那尚还显几分年轻的树王妃。
见她只拢眉不语,树王妃仔细地看过她的脸之后轻启了朱唇,“这是我们第几次见了?”
“第五次。”
“你还记得清楚。”树王妃笑了一笑,她并不是一个笑起来好看的人,这时的笑也并没有让她显得有一分和善,反和她冰冷如蛇皮一样的手相得益彰。
“嗯。”赖云烟了头,这时树王妃拉了她一把,她就顺势坐在了她的身边。
等她坐定,院子里的下人都退了下去,树王妃也松开了她的手,脸色淡淡地拿着帕子拭了拭嘴角。
没过一会,树王妃就又开了口,淡然道,“想来,你是最懂得此一时彼一时这句话的意思的的吧。”
“嗯,您。”无事不登三宝殿,从不找她的树王妃找她,想来不是什么大好事。
“不问?”树王妃伸出手打量着自己苍白的手指,嘴角似笑非笑,完全与和蔼可亲无关的笑容让她看起来完全不像一个已是为人祖母的人。
“无需过问,”赖云烟摇摇头,“您就是。”
他们夫妇虽然坑过她,但也足实给了他们赖家不少好处。
这都是需要偿还的,有来有往才是利益的根本。
“我那孙儿,长得甚是像我,”树王妃到这真心地笑了笑,随后又接而淡道,“我还不大的时候,我家中祖父就依我阴毒凉薄的性子,最后会落个无子送终的下场,十年前,我还跟我家王爷,儿子不肖,不像你不像我,欢喜不起来,倒不如不要,谁料现在儿子那样子还有几分像王爷了,生下的孙子也像我,很多打算就又得重头再来了。”
树王妃的话甚是私密至极,赖云烟无话可接,只能间或一下头,表示有在听。
“我需要你在我死后,在有需之时帮子伯一把,用你之力护他几次。”树王妃突然出其不意地抛出了一句。
赖云烟沉默了一下,问道,“您还有几年?”
“三五年吧,多了没有。”树王妃轻描淡写。
“我过两年就得走,不知回程之日。”
“无碍,须用到你时自会有人告知你,旁的,就无须你费心了。”树王妃到这,转脸看向了赖云烟,“答应了?”
她这时的脸被阳光直面应照着添了几许红光,让她看起来甚是美丽非凡,连带还让她嘴边那冰冷的笑都带有了几分鲜艳夺目,赖云烟看着她的脸了一下头,淡道,“妾瑟道了。”
“那就定了,”树王妃这时扶着面前的椅子站了起来,稍后她整理了一下长袖,淡语道,“你舅父在江南的事你就无须担心了,王爷不才,但在皇上面前几句话的能力还是有的。”
跟赖氏合作了这么多年,算起来,笔笔买卖都算划得来。
“是。”赖云烟轻福了下腰,看着出现的侍女扶了她走。
等她回到府里,这时已是晚膳,魏瑾泓正在外屋等着她,她落坐用了膳,又等下人抬了茶上来全退下去后,她张口问魏瑾泓道,“你知不知道树王妃的身子怎么了?”
魏瑾泓未出一声,这时抬手沾了茶水,在桌上写了“太后”两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