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文礼听了陈江的话急问:“你说什么呢,你三舅除你和曹萍结婚那天见过你爸,平时根本就没联系,他也不知道你爸妈家住哪儿,怎么可能会害死他!”
这时仍被人按在地上靳文业也在大喊:“本来就是,我和你家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你爸出了什么事儿,和我有屁关系!陈江我可告诉你,今天这事儿说不清楚我和你们家没完,不给我个说法儿我就上派出所告你去!”
陈江牙都快咬碎了:“靳文业,你不得好死!你给我介绍来的那四个小子,趁今天饭店开业人都没在家偷偷跑到我家里去偷东西,结果被我爸撞见了,他们四个怕我爸叫人就用棍子把我爸活活给打死了,邻居刚来报的信儿,人都已经被警察抓起来了,让我赶紧过去认人!四舅,我爸身体多硬朗啊,天天骑车去市场买菜,我这才买了一处大一点的房子,老爷子还没住到一个月呢,就被他给害了,你说我能放过他吗!”
靳文礼看着陈江发愣,手里的力道不自觉地也放松了,陈江一个箭步又冲到了同样傻住了的靳文业跟前,操起旁边的椅子就往他身上猛砸下去,直砸了十多下儿,椅子都打散了,叶水清才率先反应过来:“文礼,别让他打了,再打要出人命的!”
靳文礼这才猛地回过神,推开人群再次将已经打得有些脱力的陈江拽了起来:“陈江,你再打他也没用,赶紧先处理你爸的事儿,你打死他也是要偿命的,你自己还有家,想想老婆孩子!”
陈江坐在地上呜呜地哭着,旁边的亲戚将他扶了起来,一起往外走,其他人也是不解恨地又踹了人事不省的靳文业几脚才跟着跑了出去。
“曹萍,你先带孩子回家吧。”靳文礼劝着在旁边哭都哭不出来的外甥女。
“四舅,我以后还能有家吗,陈江还能跟我过吗?”
靳文礼看着曹萍心直发酸,想劝却无话可说,陈江必定恨死自己家这边的人了。
曹萍也没指望有人会回答自己的问题,无力地拖着身子去外面接孩子,到门口又回头轻声说着:“靳家有我三舅这样的人就好不了,我以后天天盼着他早死!”
等曹萍出去后,叶水清擦了擦脸上的泪水走到靳文礼身边搂住了他:“文礼,别太伤心了。”
“媳妇儿,你说老天什么时候能开眼,赶紧把我三哥收走得了,他这回可是把几家人都给害了。”
“咱们先送他去医院吧。”叶水清估计靳贵红肯定是要和自己娘家彻底断了来往的,曹萍和陈江的日子想想都觉得过不下去,而且陈江也要被自家兄弟姐妹怨恨,一辈子都要自责,靳文业害人不浅。
靳文礼又发了会儿呆,才去外面找公共电话叫救护车。
到了医院经过初步诊断,靳文业的伤势比较严重,肋骨和双腿骨折,肋骨骨折并不严重也没有并发症,但两条腿弄不好要留后遗症落下残疾。
靳文礼不敢立刻告诉父母,倒不是因为靳文业可能会残废,而是怕他们承受不了大姐家这件事的打击,再急出病来。
“靳文业家属,病人醒了,你们进来一个人照顾。”
靳文礼和叶水清赶紧进了病房,只见靳文业睁着眼表情痛苦地想要说些什么。
“病人肋骨断了,现在呼吸都会感到特别的疼痛,你们离他近些。”护士嘱咐完注意事项就出去了。
靳文礼走到靳文业跟前弯下腰听他要说什么,叶水清也跟了过来,站在了靳文礼旁边。
“报、报警。”靳文业费了半天事才说出话来。
靳文礼面无表情:“你是让人打傻了?陈江家那边警察早就过去了,还用你说!”
“告、告、陈江,赔……,赔我钱。”靳文业不敢用力喘气,说完这句话差点疼晕过去。
“文礼,你别冲动,为他这种王八蛋不值得!”叶水清见靳文礼听明白靳文业是想报警要让陈江赔他钱后,随手拽过床上的被子就往靳文业脸上按,看那架势估计是要闷死他,便赶紧死命往后拉靳文礼,不让他一时冲动铸下大错。
好不容易把人拉开了,靳文业直翻白眼儿,再说不出一个字了。
“靳文业,靳老三,我知道你他妈的没死,能听见我说话。我告诉你,陈江不告你跟你徒弟合谋偷东西杀人就不错了,你还惦记让人家赔你钱!你还不知道你自己瘫了吧,下半辈子能拄拐走都是走运了,三嫂正好连你带靳福一起伺候!”
他这边话音一落,靳文业就张着大嘴“啊!啊!”地干喊,眼角挂着眼泪,像是不敢相信靳文礼说的话。
“你就安心在这躺着吧,渴不死你,也饿不死你,我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靳文礼说完就不再多看靳文业一眼,拉着叶水清的手出了病房。
“现在怎么办?”叶水清此时也没了主意,这事儿根本瞒不住家里,靳文业今晚回不了家就会露馅儿。
“我也不知道,再想想吧,再说也没有咱们给他付医药费的道理,刚才花的钱就已经不少了。”
“那咱们先回去,看看家里的情况再说。”
靳文礼点头同意了,又拜托护士帮忙找看一下靳文业,说自己回家取钱马上回来。
然后两人开着车往靳文礼爸妈家赶,路上还去商店买了些水果,到时只说今天下班早过来看看,等抽空儿再去黄金华那儿一趟把事情告诉她,让她去医院照顾靳文业,两个人一路上反复想着怎么才能婉转地将这件事渗透给父母,最后还是决定先说成是靳文业在外面因为钱和人发生了纠纷被打得住院了。
只是想的虽好,等进了门才发现,之前编的理由都用不上了,因为大姐靳贵红已经来了,正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佟秀云也已经是躺到了炕上闭目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