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交给我吧,”陆寒忙着洗了手,从刀架上拿过一把刀,一边切胡萝卜,一边笑道,“今天是什么日子,怎么搞的这么丰盛?”
“不是什么节日,”安德烈笑道,“老瓦列奇卡有个老朋友过来,刚才专门叮嘱了我,让我把晚餐弄得丰盛一。”
“瓦连京叔叔呢?”陆寒朝外面看了一眼,问道。
“去接人了,”安德烈把饼铛里的饼翻了个个,道,“应该也快回来了。”
“哦,”陆寒应了一声,随口问道,“这次出差怎么样,工作顺利吗?”
“怎么可能顺利,”一谈到工作,安德烈的情绪就不太好了,他叹口气,不无抱怨的道,“不管是调整到哪个企业,都会面对很大的压力,落脚的宾馆每天被围堵,局里还有两位同志被工人们扔的投掷物打伤了。”
“这么严重?”陆寒装出一副吃惊的表情,道。
“总之,现在的局势很不好,第比利斯19家军需企业,半数以上在罢工,如果继续强行缩减采购的话,情况估计会更加恶劣。”安德烈又叹了口气,随即,他似乎意识到不应该跟陆寒这些,便笑了笑,转口道,“好啦,不这些了,老瓦列奇卡估计也快回来了,要是让他听到这些的话,估计晚餐都要吃不下去了。”
就像是为了印证安德烈的第六感一样,他的话声才落地,厨房外的客厅里便传来开门的声音。
“老瓦列奇卡回来了,走吧,去迎一下。”安德烈急忙关掉炉子,一边推着陆寒往外走,一边道。
客厅的玄关处,穿着长风衣外套的瓦连京正领着一个手拿拐杖的老人进来,老人看上去五六十岁的样子,精神矍铄,一张斯大林式的方框脸面色润红,只是颌下的大胡子全都白了。
“噢,这是谁?!”陆寒两人从厨房里出来的时候,老人正在四处打量,看到安德烈的一瞬间,老人眯起眼睛,打量了半晌,语气夸张的笑道,“是不是我们的安德里克?”
“格列布叔叔,看到您还像十几年前那么年轻,真让人高兴,”安德烈快步迎上去,同老人结实的拥抱了一下,笑道。
“哈哈,我们的安德里克还是这么讨人喜欢,”老格列布在安德烈的后背上用力拍了拍,看着瓦连京笑道,“对啦,维佳和克休莎呢,怎么没看到这两个家伙?”话完,又看着陆寒问道,“这位是......”
老瓦连京先解释了维塔利和克先娅不在家里的原因,这才拉着陆寒的手,将他引到老格列布的面前,笑道:“看看这个伙子,难道你就想不起什么来吗?”
老格列布闻言,蹙着眉头上下打量陆寒半晌,嘴里啧啧有声的叹道:“像,像,哎,像是陆......”
“哈哈,没错,这孩子叫陆寒,是陆教条的儿子,”老瓦连京哈哈一笑,很是开心的介绍道。
“陆教条”就是陆寒的父亲陆博彦的绰号,这个绰号是老瓦连京给起的,来源则是中苏论战时期的一些因素,当时中苏两国在意识形态上的分歧开始蔓延到两国关系上,苏联指责中国反了教条主义、冒险主义和托洛茨基主义错误,而中国则谴责苏联是修正主义、大国沙文主义等等。
“陆教条有儿子吗?”老格列布惊讶的问道。
“是啊,老来得子,”老瓦连京看着陆寒,笑容满面的道。
“噢,这老家伙真是走运!”老格列布撇撇嘴,随即大笑着上前一步,用力地抱了抱陆寒,“怎么样,孩子,你父亲还好吗?现在还在长春光机所?”
“谢谢格列布叔叔,我父亲还好,不过早就退休了,现在每天的工作就是钓鱼,下棋。”陆寒笑着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