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纪豪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事实上，就连他自己都觉得这种事情诡异至极，在这个一个科学的时代，谁会相信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两个完全不一样的人，不可能有这么高的相似度，一颦一笑，一个动作一个眼神。”陆纪豪反问他：“这能让人不怀疑么？”

撇开这些不谈，她还知道他和苏晨之间的所有事情，把苏晨的父母当成自己的父母……这些种种，都是可以当成证据的真相。

程医生温和的道：“可是陆先生，难道你没有发现，在你认识后面这位小姐之后，你一直将她与你的妻子做比较，你对比她们的眼神，对比她们的动作，对比她们的习惯，从而才得出，那位小姐很有可能就是你妻子的错觉，那么，你为什么要将她们放在一起做比较呢？”

闻言，陆纪豪一怔，是啊，为什么？为什么他在看着段云初的时候，总会想到苏晨？

程医生道：“从心里学的角度讲，那是因为您的妻子逝世了，所以在见到一个与她性格习惯非常相似的人之后，下意识的将她当成了你的妻子的替身，以为是你的妻子回来了。”

所以，这一切都是他的错觉么？

程医生看着陆纪豪复杂难懂的神情，修长的手指掠过桌面，道：“你说你爱上了后面认识的那位小姐，那么，我想请问陆先生，你为什么会爱上她呢？”

为什么会爱上云初？

陆纪豪神情一个恍惚，似乎说不上来。

程医生笑着解答：“是因为陆先生觉得她不像别的女人一样对你欲拒还迎，是因为她前后对你的态度有着强烈的反差引起你的注意，还是因为她太像你的妻子，让你不得不注意到她，想找出她到底是谁的真相？”

程医生循循诱导，陆纪豪慢慢的垂下眼来，“因为她太像……她了。”

“所以。”程医生道：“陆先生，您确定你真的爱上那位小姐么？如果你爱她，为什么会觉得她的一颦一笑，一个动作一个眼神都像你妻子？”

陆纪豪沉默。

程医生微微一笑：“其实你爱的人，并不是那位小姐，而是你的妻子。”

若是不爱，又为什么会这么清楚的记得她所有的眼神，所有的动作，所有的习惯。

若是不爱，又为什么会在遇见一个以她相似的人后，会下意识的将她们放在一起做比较，把他们当成同一人？

程医生站起身来，将病例登记表这些递过去给了陆纪豪，“相信陆先生您心中已经有了答案。”

陆纪豪有些茫然的接过，沉默着离开了医院。

出了医院后，他到了花店买了一束花，开着车来到了陵园。

径直的走到一块陵碑前，陆纪豪看着石碑上照片里那熟悉又觉得陌生的容颜，有些颓然的，就这么坐在边上，将花放到了石碑前。

“苏晨。”他缓缓的开口，像是在自嘲：“能让我在你留下的这些回忆里爱上你，这就是你对我的报复么。”

他静静的看着照片里的笑脸，“不管她到底是你，又或者是别人，她都已经不再是那个叫苏晨的人，只有你，而你，却永远都不会再回来了。”

永远……都不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