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扬站起推门朝外看看,见无人便又是关门回来坐好,以指点案面点头道:“也是无事,早送邸报,上有幽州战事,张大使大胜,斩其王。但这都是小事,后转来一纸调令却是与此有关。”
薛嵩挺直身驱抱拳而朝东道:“定是圣上要出兵了。”
“也倒不全是。是碛西节度大使、延王玢以北庭都护的名义要调河西之兵,我沙州豆卢军请调四千军马入安西,驻扎西州。”李扬压低了声音说道。
薛嵩猛的站起急问:“可是要发兵河中,进击大食?”
李扬点头而又摇头:“暂不明白兵锋所指为谁人?但大食一直是为安西、北庭之大患,不能不说有些打算。但近年来,大食一直与我大唐刻意交好,约束其军不可生事,按常理说圣上应是不会,要知道一军足调四千,那可不是个小数。以五万铁甲足以扫灭那河中的粟特诸国,何必要如此大的动静。”
“妹夫,此等大事莫要相议了,为兄是什么也未听到。”薛嵩在地上急走了一圈后,反而坐下举杯说道,“这与你也无什么干系,来,饮了。”
李扬饮罢停杯摇头而道:“此次出兵之将却是落到了小弟的头上。兄长你说有没有干系?”
“什么?”薛嵩惊呼,又压低了声音问道,“程军使是糊涂了怎得,为何挑了你这个不是武行出身的司马去做这等事?真是荒唐!妹夫听我一言,切莫答应了!刀剑无眼,那河中之地可不是在寿昌县外,你是不知那大食兵的历害,可是只比突厥人稍逊一分,这些年如不是西有突骑施在牧守河中之地,也不知道要死去我多少大唐的好男儿。再则说来,那河中是为昭武之姓的地界,又不是我大唐的疆土,以往高宗皇帝时期设了几府,后来都是反叛了我大唐,为何要替他们去卖命,不值,不值得!妹夫要三思而后行。”
“晚了,小弟已是答应了下来,回不了头了。”李扬苦闷之极,饮了一杯苦酒。
“唉!”薛嵩以拳击案而道,“定是那老狐狸想的主意,让你入了瓮。我说可是相符?”
“不说这些了,薛兄长,今ri不醉不归!”
“好,我也不说你了。事已做下,就不能回头。你也请放下心来,开拔之时为兄助你!来,你我不醉不归。”薛嵩举杯与李扬相碰一口饮下,“好酒,不枉我从花了二十文买他一斤。”
“呵呵,有薛兄长助小弟的话,小弟便是感激不尽了。小弟来时与娘子们说了,即是明ri要去了军营,兄长也不在家中,不妨二家合一家,请小嫂嫂与之坐个伴如何?等兄长至军营里回来,便可再搬回去。要是嫌了麻烦,也可不去,只是能不能时常与她们说说话,兄长,你看如何。”李扬忽是想到了这事,便顺便提了出来。
薛嵩一喜道:“甚好,原些本就是有这个想法,但怕妹夫不应允。如今妹妹也是回了沙州,且又与你的妾相认,再加上我也不常回来,如此一来,倒是二家之妇人能相互照应了。此事可成,那明ri便让翠姑搬过去住。”
“谢薛兄长成全。”李扬也是喜道,这下也省的三位娘子整ri嫌闷,如今入住了翠姑也可解些闷气,再说这翠姑年岁大些,有些事也能帮衬着朵儿做了主,便是自己西去安西,也能安心了。
说着便是来回相敬,后来弄不清喝了多少,反是天已黑了,那边想必也是拉家事说的投机,一时忘了时辰,也未是过来相问。直至李扬有些看不清眼前之物,心里却是明白是醉了,这才摇摇晃晃的起身来告别。
薛嵩自是无事,便好言相留。
李扬嘻笑道:“小弟又不是木头,兄长自回来一ri,那能作那等不解风情之人。兄长,良宵苦短,可要珍惜。”说罢,不知礼数的大喝,“娘子,娘子。随为夫回去!”
那边小娘们也是吃了些酒,但都为浅尝而已,但都是红腮满面,平添了八分的风采。听得这边吵闹像是自家郎君的声音,便与翠姑表了歉意推门出来搀了李扬而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