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人中面面相怯齐点头挟了李扬急走。
薛嵩回了身,嘴上带了冷笑,大喝道:“贼子往哪里逃!”,举刀将一位慌里慌张朝这边跑来的突厥人劈成二半,一脚踢飞了尸首,朝前面杀去。
清晨的草原是极美的,一望无际的天边掩了几丝红霞,渐渐的变了颜色。正当人们惊叹时,一道红丝就印在了那边,如调皮的孩童一样,久久不出的朝阳猛的钻了出来,放出亿万道光彩成了天地间的主宰。于是这天也蓝了,草也绿了,就连那河水也变的透明了。万物开始复苏,鸟儿飞出了巢,四下追逐着各种早起的昆虫,不远处一群洁白的羊群赫然印入了眼帘。
“老爷,,有人!”二十少年之一指了羊群对李扬叫道,脸上极是喜悦。
李扬虽听不太懂,但也知什么意思,忙朝那边跑去。
“喂,卑贱的老狗,快来见我家老爷!”将牧羊的老者拦下,二十少年之一喝道。
老者忙滚下马,跪倒在地道:“尊敬的老爷,你的仆人请求你的恩恕。”
“你是唐人?”李扬这才到老者的面孔,大惊道。
“我,老爷!你是大唐的官员!”老者仔细了李扬,想起身过来。
“大胆,该死的奴隶!找死!”拔刀就往下砍去。
“慢!”李扬喝道,“退下!”
“老爷,这是最低下的奴隶,恐冲撞了老爷。”那突厥少年堪堪收刀,从老者的头顶掠过,扫落了老者的发髻,躬身答道。
李扬怒气冲冲的着,又是气这突厥少年的做法,又是恨那老者竟动也不动直直的伸了脖子。于是指了老者沉声问道:“你倒底是何人,为何当了奴隶,又是为何在这里?”
老者披了头,目无色彩的跪在地上回道:“我?草民是罪人,不说也罢。”神色低沉,似有未尽之言。
“老人家,本官知你有许多的话要说,也知必未如你言讲是罪人,不必有何顾虑,请慢慢道来。本官答应你,如是你所讲属实,本官定将你救出。”李扬见其色,便问道。又对突厥少年说道,“你将随身的吃食取出些给他。”
那少年愤愤的将身上带着的肉干扔过几块。
老者慌忙捡起,饥不择食的往嘴里塞去。李扬寻了块地方坐下着不语。
“唔唔”老者忽哭出声来,往这边爬山了爬,李扬止住了欲动的突厥护卫,让老者爬到近前,缓缓说道:“你可想清楚了?说吧,机会只此一次。”
“老爷,草民愿说。”老者跪坐道,“那年是我皇陛下开元八年,朔方大总管王晙奏请从西面调动拔悉密部,东面调动奚、契丹两族兵,于秋季同至稽落水掩袭毗伽可汗牙帐。但王与张相不和,又不敢轻动,至此次行动失败,拔悉密部被掩杀至北庭都护府二百里处,血染沙场,尸塞河断,余数尽被俘。那突厥达干暾欲谷还兵漠北,竟引兵自赤亭归回,行至凉州,凉州都督、河西节度大使杨敬述未判清形势派副将卢公利,判官元澄在册丹迎敌,却一败涂地,数千袍泽被击溃,斩杀者十之一、二,被俘者十之三、四,余下皆逃。草民受重伤被俘,自成了随军小可汗的奴隶。”
“哦,本官知道了,本官也告你一件事情,开元九年,那杨敬述被陛下一道制命,削去了官职,以布衣充任检校凉州都督,河西节度、支度、营田等使。又于同岁十月,由右卫副率王君接任。也算对死难的袍泽一个交待了。”李扬叹道
那者者听后更是哭泣,朝南伏在地上大呼:“陛下!陛下万岁,陛下圣明!”尔后又朝西嗑头不已哭泣连连。
李扬不忍,陪了几滴眼泪。
又与老者谈了几句,慢慢得知此人却原是一镇兵曹参军,只因羞愧于人,不愿道出。
这时远处飞尘扬起,似有十几骑的样子朝这边赶来。那些突厥少年纷纷拔刀搭弓持立围在李扬的身边。
“前面可是李老爷,我是刘二。”传过的声音让李扬大喜,忙回道,“正是本官,薛校尉何在?”
“李校书郎,卑职在!”薛嵩的话传过,众人皆松了一口气。
等过来一,十几匹马上只廖廖坐了四人,薛嵩、乌素达恒与刘二、刘五,其它人等俱不见踪影。
“那些人呢,哪里去了!”李扬急道。
薛嵩暗淡着脸跳下马来抱拳道:“贼人势大,他们,他们都壮烈赴死了!”
“哎呀,真痛死本官了!”李扬大叫一场朝后倒去。
“老爷!”众人扶住,宽心道,“老爷保重,他们都是好儿郎。”
谁也不知道,李扬到薛嵩藏在眼里的一丝笑意,这心里却是高兴万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