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这句话,徐暮川就转身走了出去,连原本要收拾的药物,都没再去动。
而后,不消一会,门口重新传来动静,接着是有人进来的脚步声。
纪唯宁凭着脚步声能够猜得出来来人是谁,她刚想出声,他却是在后边先开了口:“伤口很疼吗?刚刚在外边听你一直在喊疼。长途奔波,会不会发炎?阿宁,你不该这么任性。”
江承郗的说话声,沉声厚感,夹杂着担忧和心疼,还有对她不懂得照顾自己而起的微声斥责。
“哥,我任性还不是因为担心你。”纪唯宁挣扎着坐起身,伤口因为刚刚的处理,稍稍缓和了痛感,她索性下床。
江承郗见状,忙阻止了她的动作,大步踏了过去,将她已经落地的一条腿重新搁回到床上,而他自己,则是立在床侧。
“阿宁,我没事,你不用那么紧张。”江承郗说的无所谓,可纪唯宁却还是忍不住要担心。
正如林琪所说,江承郗的面色当真不怎么好,而且,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纪唯
宁总觉得,面前这个自己看了很多年的男人,他的身形,似乎变得有些瘦削。
“哥,于氏的问题,解决的怎么样了?”纪唯宁轻声问着。
她知道,江承郗哪怕对于氏感情不深,他也不会让它轻易出事。因为,于氏的存亡,事关他母亲的命运。当初,他可以为了他的母亲和妹妹,选择对她舍弃,足于可见,他对他的母亲,也是有着深厚感情的。
确实,那样一个经受过那么多磨难,拼死也要生下他的女人,的确是值得他尊重的。哪怕后来她去做了于天明的情人,可她初始的目的,都还为了要好好扶养这个儿子。
纪唯宁能够理解他的这种感情,也正是因为能够理解,她才会更加担心,生怕他会为了这桩事情,费尽精力。
“一切总会有结果的。”江承郗没有正面回答,只是这么含糊其辞的说了一句。
“真的很棘手吗?”纪唯宁开始不安。
一个偌大的集团,有那么多的工程,总会出些意外,江承郗做为混迹商场的有名人物,不该对这样的事情毫无处理的经验,如今连他都头疼,会不会是有什么隐匿的东西存在?
“哥,抛开我的关系,你和他始终都是兄弟。手足之情不应该被仇恨所断,更何况,欠你的人,不是他。所以,你们之间,能不能试着放下成见,好好相处?”
这次,我执意要过来,他跟着来,其目的是想要帮你。答应我,如果他真的帮忙,你不要拒绝,好吗?”
“我变心爱上他,是我的不对。可是,我们那么多年的相处,对我来说,你是一个比爸爸妈妈还要特殊的存在。我没办法想象,如果有一天万一你有什么事,我该如何面对。”
“哥,那个画面,我只要一想起来,整颗心都揪的慌。所以,拜托你,停下来好好休息好不好?”
“我知道,你想要让于氏长久发展下去,我也知道,你肯定有办法处理好面前的这个难题。可是,如果因为这些,就要拿你的身体开玩笑,这样不值得。”
“他是你亲弟弟,帮你,也是应该的。”她的忧心显而易见,江承郗哪会看不出。
只是如今,没有谁帮得了他。于氏的问题,他自己的问题,没那么简单。
当初他为了拿到于是的控股权,威胁于天明给他母亲名分的时候,是费了不少心思的。于氏和方家,都不是等闲之辈,他只在短短几个月的时间里,控制住了他们,是用了非常手段。
生意场上,没有几个成功的商人是清白干净的。他敢确定,哪怕是一向清高正直的徐暮川,也有他自己的经商之道,这条道,不完全合法。
如果没出事,没查起来,一辈子相安无事。
但如果出了事,被人挖出了个缺口,而后沿着那个缺口一直下去,会查到更加惊人的东西,那便会出大问题。
就如现在的他这般,即将竣工的项目出了问题,偏巧遇上穷追不舍的媒体和难缠的家属,一切就都朝着那个不可预计的方向发展。
江承郗不知道,等待他的会是什么,但肯定不会是好结果。徐暮川想要帮他,他不会接受,何况,这样的事情,他并不打算再拖任何人进去。
为了避免纪唯宁跟着瞎操心,对她的话,江承郗只能附和,扯着唇角笑意:“我会看着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