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第二日醒来,朦朦胧胧中,李若可脑子里仍是前日与黑衣人大战,本能的抽出小剑扎在人心口,吓的当时她也傻了眼,后面的事儿,就全部记不得了。这一觉醒来,仿佛噩梦,一下哭出来道:“我好像杀了人了,师父……师父……”
她一哭,萧潇也被她吵醒,见她坐在床头慌乱模样,伸手去推她胳膊道:“若可,你怎么了?”
李若可听她声音,抓着她的手道:“我梦见两个黑衣人来抓我们,他们抓走你,又想抓我,我按照崖主吩咐,拿剑刺中他心口。”
萧潇闻言,摸着后脑勺,仍感觉到一丝疼,淡淡道:“那应该不是梦,是有人抓走我们了,你杀他是为了救我,而且那人说不定没死只是伤了,你先不要害怕。”顿了顿,眼神瞧见床里边睡着个大人。
李若可一个激灵道:“是师父!”指着杜潋衣道:“一定是师父救了我们。”言罢,心中宽慰许多,破涕为笑爬到杜潋衣身边去摇晃她:“师父,师父,你快醒醒,别睡了。”
萧潇在旁边瞧她动作,李若可晃了半天不见杜潋衣醒来,伸手捏杜潋衣鼻子道:“大懒猪!肯定又喝多了,总是睡不醒。”
萧潇见杜潋衣没一点反应,连忙拉开李若可的手,去摸杜潋衣的体温,观察起来道:“你别动了,道长好像有一些不一样。”
“怎么了?”李若可小声道。
萧潇趴在杜潋衣身边,看了又看道:“道长好像中了我们弦月牙的醉沉迷。”
“那还不是喝醉了?”李若可不理解。
萧潇摇摇头,看着她道:“那是姑姑的一种独门□□,一旦中毒,就会像喝醉了一样昏迷过去,但不是喝醉了。”
李若可只好起身道:“崖主为什么要给师父下毒?”
萧潇这下被问住了,只好按照婢子们教导道:“姑姑行事必有道理。”左右看看,发现是那艘兰木船的船舱,心中更加安定,张口呼唤道:“姑姑,姑姑,萧潇醒了,你在哪儿?”
喊了几声不见人答话。
萧潇不见了萧玉节,便从床上下来,穿好鞋子去想要去开船舱门,李若可追在她身后,刚走到一半,门吱呀开了。
瞧见何君瑶端着两碗粥进来。
“何掌教。”萧潇喊了她一声,万分惊讶,李若可拉着萧潇衣袖把她藏在自己身后,回头小声跟她咬耳朵道:“不好啦,一定师父事情败露,反被九华何掌教抓到这里拉,我们的事儿肯定全露馅了,他们正道人要抓我们这些大小魔头回去受审,崖主说不定也被抓啦。”她也是段子听多了,瞎胡闹。
两个小孩吓的退后一步,绕在桌子后面戒备的看着何君瑶。
何君瑶倒也不生气,她本生的娟秀可亲,九华山上对后辈一贯和蔼,除了跟萧玉节实在不对路之外,对他人都不错。放下碗筷,对两个人一笑道:“饿了吗?来吃点东西。”
闻着粥香,李若可肚子咕咕叫,不争气的看了一眼萧潇,惭愧极了。萧潇打量何君瑶一眼,心中疑问虽然多,但她对这美貌道姑实在恐惧不起来,心中总也觉得她像妈妈,不会是坏人。大了胆子,抬头看着何君瑶道:“何掌教,我们怎么会在这儿?杜道长为何昏迷不醒……”顿了顿,憋着口气不好意思道:“你是知道了吗?”
“什么?”何君瑶瞧她脸庞,依稀有霜儿的轮廓,眼眸漆黑发亮,和妹妹一模一样的纯真神态,心中一时感慨。
李若可此时拍了一下桌子,挺直腰杆道:“实话说了啊,我们都是弦月崖的人,她是少主人,我是……我是厨房小厮。我师父跟我们入邪教没关系,你可以放了她。”
何君瑶差点噗嗤笑出来,亏了是定力好的修行人士,当即也扳着脸道:“好啊,你师父一生行侠仗义,嫉恶如仇,没想到你这孩子欺师灭祖,居然加入邪教,偏抓了你回去打板子。”
一听要打板子,李若可缩了脑袋,萧潇忧愁的看着何君瑶,奶声奶气又正正经经道:“既然我们被掌教所擒,也没有什么话好说。掌教若要处置,还是冲我来好了。若可她都是骗你的,她跟我们弦月崖其实一定关系也没有,是姑姑一时高兴,夸她做饭好吃,非要拉她入崖去做饭。”顿了顿,十分聪明道:“掌教和杜道长有同门之谊,请掌教看在杜道长面上,放了若可。”
何君瑶见她彬彬有礼,不像萧玉节花花肠子,也不像何霜儿活蹦乱跳,倒和自己性子颇似。当下招了手,柔声道:“萧潇过来。”
李若可拉着萧潇道:“别过去,她会打你手板心。”在她心中,最严厉的处罚,也就是村口老先生打手板心,想着那正道处罚,估计差不多。
“你不过来,我就要抓走你的小伙伴,打她板子。”何君瑶板起她掌教的脸,也颇有威严。
萧潇无奈,只好挣脱李若可的手,走道她跟前道:“你打我吧,别打她。”
“你为什么对她那么好?”何君瑶问起话。
萧潇如实回答道:“她是我的好朋友,姑姑说做人要待朋友好,尤其是真朋友。需要以性命回护。”
何君瑶忍不住去摸她额前秀发,对她温温一笑,伸手将她抱起来,放在自己腿上让她坐好,指尖点她鼻子道:“你姑姑倒是没教错。”言罢,一手拿起汤勺盛了粥,吹凉了喂到外甥女嘴边道:“张嘴吃一口。”
萧潇闻见饭香,也是饿了一天一夜,忍着也没忍住,见她言语动作十分温柔,便听话张嘴乖乖吃了。她生的粉雕玉琢,何君瑶想起妹妹小时候追在自己身后跑的模样,不由小声道:“你和她真是一模一样的。”言罢,一时伤感,眼泪水都要苦出来了。